最近朝政四面楚歌,三藩之乱烽火熊熊;黑龙江流域,沙俄蠢蠢欲动;漠西的葛尔丹控制了天山南北,远及青海和西藏,不断扩展势力;边关战报频传,搅得人食不知味,夜不安寝。皇上日理万机,侍卫,当然也不闲着,每天屁颠屁颠的,忙得焦头烂额。今夜,又是一个晚归之夜,寂静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孕荣带着小松和几个家丁,策马飞驰,舒缓疲惫不堪的筋骨。拐过前面那条街,就到府门口了,孕荣心中,竟然升起一股丝丝念念的牵盼,那个娇弱的女孩,是否已经安寝?她会不会在摇曳的烛火中,等待他的归去?突然,小松一声尖叫:“王爷小心,马前面有人!”
孕荣心神一凛,只顾走神了,怎么放松了戒备?马蹄扬起的下方,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若马蹄落下,老人则当场毙命无疑。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孕荣撒缰绳滑落马鞍,以闪电般的速度,抓起老人,四两拨千斤,扔了出去。自己,则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坐骑,窜出老远,才放慢了速度。小松等人,也赶紧勒住马缰绳。孕荣恼羞成怒,呵斥道:“老匹夫,找死吗?深更半夜,敢挡本王的去路?”
高成飞坐在地上,表情,是那么从容傲慢,:“王爷恕罪!”
孕荣:“摔得怎么样?要找个大夫看看吗?”
高成飞:“没事!本将军皮粗肉厚骨头硬,一时半会,还摔不死!”
孕荣本欲转身离开,却又收住了脚步:“什么?本将军?你——”一个貌似平庸不堪,落魄不羁,邋里邋遢的老人,居然口出狂言,自称“本将军”,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王爷,本将军想请王爷,借一步说话,可否?”
小松已走到近前,闻听此言,赶紧劝阻:“王爷,小心有诈!”
高成飞哈哈大笑:“小王爷,你不敢来吗?老夫已经身受重创,全身功力尽失,对你,没有丝毫的威胁,你怕什么?”
“谁说本王怕了?本王只是好奇,你是不是一个疯言疯语的疯老人?”
“王爷看本将军,像是个神志不清的人吗?”
“你口口声声自称本将军,你可知,若胡言乱语,或是冒名顶替,本王定会治你重罪。”
“本将军知道。事关天大机密,还是请王爷借一步说话。”
孕荣半信半疑地审视着老人,虽然落魄,苍老,但是,眉宇间,的的确确,散发着一种震慑人心的威严。那种威严,是一个普通人,装也装不出来的。孕荣挥手,示意小松带家丁退下去。小松不放心地:“王爷……”“下去,本王自会小心!”
小松不敢抗命不尊,只得带家丁转身离去。距离,已经够远。孕荣问:“可以了吗?”
高成飞点头:“可以了。”
孕荣:“你姓甚名谁?为何胆敢自称本将军?”
高成飞:“我原本就是大清朝功名赫赫,战绩卓著的将军,为何不敢自报家门?”
孕荣:“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名叫高成飞。”
“高成飞?”
孕荣喃喃低语。这个名字,太熟悉了,熟悉的让他不敢置信。昔日威风凛凛,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勇士,怎么可能会是面前这样一个颓废不堪的老人?他应当风华正茂,正值当年才是啊!“王爷,是皇上身边的重臣,大权在握,不会孤陋寡闻到,连本将军的名字,都没听说过吧?”
孕荣:“你果真是高成飞将军?”
“如假包换!”
“边城五虎将之一的彭振岳将军的得力左右手?”
“没错!”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清王朝,欠了彭将军一家,和我们几员得力干将的一笔血债,我来要求皇上,偿还我们!”
“十年前,尔等突然销声匿迹,不知所踪。边城失守,你们罪责难逃!”
高成飞冷笑:“鳌拜,没向皇上解释这一切吗?”
孕荣:“他的说辞,死无对证,姑且不论。你深夜在此,拦下本王的去路,想必另有一番说辞,本王洗耳恭听。”
高成飞暗暗赞叹:“果然是个不同凡响的小王爷!”
孕荣:“说吧,本王在听。”
高成飞:“时隔多年,本将军也不知从何说起。相信王爷现在,也是疑窦丛生,百思不得其解,不如,王爷你问,我来答。”
孕荣点头:“也好。本王问你,十年前,彭振岳为何带着你们一干得力干将,突然人间蒸发,踪影皆无?”
高吃飞:“形式所*,迫不得已!”
“何人所*?”
“鳌拜!”
“所为何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说来听听。”
“十年前,鳌拜权倾朝野,只手遮天,又野心勃勃。他不知从何处听来无稽之谈,说彭将军怀揣绝世宝贝,若得之,则可富可敌国。所以,他假传圣旨,欲叫彭将军将此物进贡朝廷,他好据为己有。”
“彭将军照做了?”
“彭将军生性耿直,忠心无二,自然早就深知鳌拜的狼子野心,所以,抗旨不尊,从而惹下弥天大祸!”
“哦!”
“鳌拜志在必得,所以先礼后兵,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精挑细选出三十名御林军,长驱直入,跋山涉水,欲血洗彭将军一家。”
孕荣心中一怔:“这怎么和史册上记载的,一点都不相符啊?”
高成飞:“可怜一个顶天立地,忠心耿耿的将军,却无力保护自己的家人。所以,他选择了慷慨就义,与御林军同归于尽。”
孕荣:“法不责众,既然罪在彭振岳,你们,又为何一起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