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客栈的上上房里,吴心平站在窗边,手捧香茗,看着袅袅上升的腾腾热气,专注地凝神思考着什么。小杰默不作声地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不敢打扰他万马奔腾的思绪。姚远,这个姚远,真的令他想一探究竟。他甚至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短短数十招的拆分,他们的武功,竟有六成的相似。师父风之言所教的武功,姚远几乎和他一样得心应手,驾轻就熟。但是,师父风之言,似乎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嫡传弟子了。义父司徒月所教的武功,姚远似乎稍逊一筹,而且,所用招式,稍显顿涩,似乎没能融会贯通,自成一体。爹爹吴皓的武功,姚远更是一无所知。但是,他的另一套拳法,却使得虎虎生风,能游刃有余地和吴心平见招拆招,见招出招。似乎,风之言和司徒月,和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千丝万缕,密不可分的关系。他抬头,吩咐小杰:“去请孟掌柜来。”
英雄救美的事,孟伯风已有耳闻,如今,公子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掳了姚远的老虎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了。姚远,岂是心慈手软,善罢甘休之人?他可是在京城横着走都嫌路不够宽的人,连康熙和孕荣都得给他三分薄面,他会怕谁?他又会敬谁?唉,粘手的鼻涕难甩,公子爷的麻烦,这下怕是要惹大了!虽然见识过公子爷的身手不一般,但是,他究竟是不是姚远的对手啊?小心驶得万年船,自己还是多派几个高手,暗中保护公子爷的安全吧。孟伯风恭敬地施礼:“公子爷!”
吴心平皱眉:“孟叔,您叫我名字即可。”
孟伯风:“那不行,尊卑有分,上行下效,我身为主事,不能带头破了规矩。”
吴心平无奈地摇头:“孟叔,你若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孟伯风:“听说,公子爷下午英雄救美了?”
吴心平:“孟叔消息好灵通。”
孟伯风:“我就是吃这碗饭的,若别人都知道的消息,我才知道,岂不是天大的失职?”
“孟叔,您有何指教?”
“公子爷,你和姚远,谁更胜一筹?”
“我们——应该势均力敌吧?我们——都没有倾尽全力!”
“公子爷,那你和他,是敌是友?”
“难说,这要时间去证明。最起码,我们今天的不打不相识,不是一个好的开端。”
“公子爷,听我实言相劝,若你想在京城风平浪静,就不要去和他纠缠不清。”
“为什么?”
“因为他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哦?不过一个小小的桑梓山庄而已,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公子爷,桑梓山庄,本身就是龙潭虎穴,有胆量去闯的人,多的是;可是,有命回来的人,却一个也没有。”
“哦?这么厉害?”
“更厉害的,还是他的靠山!”
“他的靠山?谁啊?当今皇上吗?”
“不是皇上,皇上,还得指靠他俩打江山呢!”
“那是谁?”
“孕荣小王爷。”
吴心平点头,果然,不出他所料,此二人的关系,果真非同一般。“外人不是传说,他二人是勾心斗角,水火难容吗?”
“那是假象,他们两家是三代世交,他二人从小到大,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不是手足,胜似手足,一官一民,相得益彰,那关系,比三角架还稳固呢。”
吴心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对于孕荣,他倒不担心,无论怎么说,他也是孕荣的救命恩人。但是,这个姚远,似乎是个亦正亦邪之人,不意被人轻易掌控,看来,对他,要多加留神了。看着吴心平沉默,孟伯风好奇:“公子爷,你在想什么?”
这个看似比姑娘还俊美无邪的公子爷,真如吴皓信上所说的那般英勇神武,聪明睿智吗?咋就看不出一点点端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