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县令没有想到,自己聪明一世,却是糊涂一时……怎么就这么凑巧瞎了眼,没有认出来谢清和……说起来,都是.令智昏,要不是对着夏渺渺起了贼心,他又怎么会邀请这两个人入府来坐,也不至于被套了一堆话了!手背上面的剧烈疼痛让人几乎快要忍受不了,河西县令颤着声音:“丞相大人,下官知道错了……”“俗话说得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求丞相大人再给小人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这哀求不仅没有换来夏渺渺的同情,反而让她越发轻蔑和瞧不起这个尹大人。什么叫做见风使舵、八面玲珑、阿谀谄媚……这货真是表演得淋漓尽致,真意顿显……她眨巴眨巴眼睛,望向谢清和:“丞相大人,县令大人让你再给他一次祸害百姓的机会呢,你给吗?”
呵呵,开玩笑,俗话说得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有句俗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要谢清和放过了这货,她敢打赌,这个圆皮球还是会照旧鱼肉百姓、横行霸道……一直享受了那么多权利带来的好处,刮了那么多肥油,怎么可能说收手就收手的!丞相大人凤眸挑了挑,红唇似笑非笑。“尹大人,你觉得,本相可能再给你一次机会吗?”
慢慢地上前,谢清和微微弯腰,修长如玉笛一般的手指微挑,那一顶乌纱帽便从河西县令的脑门上面被挑落。“身为朝廷命官,不仅不为民谋福祉,还欺辱压榨他们……”“本相今日,就摘了你的乌纱帽!”
乌黑的纱帽被谢清和一把扔进了没有燃尽的火盆……那原本还有着余热的残余灰烬一下子燃了起来,通红的火舌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不须臾就吞噬了那无辜躺枪的纱帽。“帽子——”“本官的帽子!”
一下子从地面爬起来,河西县令奔到火盆面前,伸出手去疯狂地抓着,想要把纱帽捞出来……然而,摸到的不过一手的空无缥缈……眼睁睁地盯着火盆里面,那圆球一般的脸上都是呆滞,河西县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抓起黑色的灰烬,紧紧地抱在怀里。“帽子……我的帽子啊!”
痛哭流涕地嘶吼着,他整个人匍匐在地:“我的帽子啊……”摇了摇头,夏渺渺啧啧两声,扯了扯身旁男人的衣袖。“坏事做尽,强抢掠夺欺凌乡民,就摘个帽子是不是也太便宜他了……”黑色长靴轻踏,俊美的男人朝着门外走去:“本相像是会这么仁慈的人吗。”
河西县令尹财……阳奉阴违、中饱私囊,平日里仗势欺人、作威作福,废除官职,抄家清产,下午便送往皇城等待发落。看着男人写下的字,夏渺渺有些好奇地开口:“河西县令送到皇城去,会是个什么结果啊?”
“游街示众,斩首。”
这简短的两个字,便预示了河西县令接下来的悲惨结局……砸吧砸吧嘴,夏渺渺摇了摇头:“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自作自受。”
俗话说得好,不作死就不会死……捏起一块桃花糕,夏渺渺一双眼晶晶亮:“不过,虽然把河西县令这个大毒瘤给解决了,但最大的困难还摆在面前呢。”
“这里的瘟疫疫情,你准备怎么弄啊……”“还有,这些疫民,如果安抚不好,很可能又是民声怨愤……”“更何况,还有人不断地往外面逃离,整个河西都越来越空了。这都不是最关键的,如果——”顿了顿,收了一贯不正经的戏谑玩笑面容,夏渺渺一口咬住剩下的桃花糕,含糊不清得道。“我是说如果……”“这些外逃的村民,把瘟疫给带了出去,后面遭殃的地方,可就不是一个河西了。”
那就有可能是丁家村、皇城——乃至整个大宛。目光微微凝滞,谢清和笔直硬朗的长指弯曲,在桌面轻轻地敲动着。夏渺渺知道,这是谢清和一贯在思考的时候会做出来的动作。她单手托着下巴,继续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的东西……这个味道,软糯香甜,还有桃花的香气,入口就是一股清香的味道……这古代食物的做工,就是考究,色香味俱全,从外形到内在味道,无一不是一绝。再打量打量整个房间里面的布局和装饰,金银珠宝美玉,看着都能闪瞎人的眼好吗,这个尹财可还真是会敛财啊……目光不经意瞥到认对面的男人,夏渺渺一边吃着桃花糕,一边偷偷欣赏着。清雅绝色的面容,不沾染一丝俗气,半垂着头认真思考着,侧脸轮廓分明硬朗,似工笔一点一点细腻勾勒而出。啧啧啧,看看这皮肤,又白又嫩,简直是比鸡蛋白还要好,真是秀色可餐啊……这男人长成这样,简直就是一个祸害,那不知道得迷住多少千金贵女……正入神想着,头顶突然传来了男人清冷磁性的嗓音。“本相想着,可以从皇城调动些大夫郎中过来,以他们的医术来遏制住疫情的蔓延……”回过神来,听到这个回答,夏渺渺不禁笑了。“尹财虽然中饱私囊,欺压百姓,但是有一点却是没有说错的——”“河西的瘟疫可怕,目前暂时还没有找到根治的方法,这里的郎中皆是外逃或是也染上疫情亡了——”“你现在把皇城的大夫调到这里来,无异于是亲手送他们走上绝路,他们又不傻,定是不会从的。”
“而且你想要用大夫的医术来遏制瘟疫的蔓延,那这大夫必须得非常厉害,不然来了不也是送死?”
这分析得,头头是道,一针见血……看女人的目光顿时有些不一样了,谢清和凤眸微挑。“那照夫人之意,不知应当如何?”
一口糕点一下子噎住,夏渺渺伸出手去,使劲儿地捶着自己的胸口。卧槽,她只是发表个看法而已,她又不是医生,怎么知道要怎么治瘟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