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们一直跪在门口,太子殿下那边也没有音信,这让我们可怎么办啊?”
正在逗弄八哥的人放下手中的物什,用帕子擦完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慢悠悠喝了一口。“急什么,他们爱跪着就跪着吧。谁让他们那么想不开,竟然把女儿送去了沈家,还得罪了大公主。”
“可他们一口咬定是公主殿下乱杀无辜,想要讨回一个说法。为难的是我们,怎么才能堵住这悠悠众口。一不小心还不被人给骂死。”
“以为有人撑腰就肆无忌惮,但是他们忘了,公主是陛下的女儿,毕竟血浓于水。”
能做到大理寺卿的人,那可是人精中得人精,什么事情看不明白。真正是冤案又能如何,还不是上面一句话的事情,难道陛下真的能为了他们杀了自己的女儿来抵命?更何况这件事情孰是孰非还有待商榷。正在这边说着话,就有人通报,说是太子和太子妃来了,正跟那对夫妇说话呢。“走吧,我们去看看。”
虽说事情这样拖着也无碍,但解决了岂不是更好。甘云棠看到跪在那里的两个人痛哭流涕,伤心欲绝的样子,想到他们背后的目的,差点笑出声来。“来人啊,把你们大人叫出来。大理寺门口是办案的地方,什么时候变成乱葬岗了?让人把这具尸体抬走。”
管事的人抹了把虚汗,急忙跑了过来。听到这句话,差点晕了过去。这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您还是负责人审案的人呢?那对夫妇也被甘云棠的气势给震慑到了,吓得连哭泣都忘了。南婳凑过去瞄了一眼,故作惊讶的问:“殿下,这就是冒犯您的那个女子。可是,她不是被扔到山上去了吗?”
什么?冒犯了太子殿下被扔到山上,那对夫妇这才反应过来,太子妃是要给他们的女儿定罪。“娘娘说笑了,我家闺女哪里有福分见过殿下。若是有这个福分,也不至于枉死。”
南婳顺着她的话往下问:“你说你女儿枉死,她是怎么死的?”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家闺女是被大公主杀了,而且那个闺女她爹还是刚从战场上回来的士兵。所以这件事才麻烦,一不小心就会寒了将士的心。妇人一怔,这个太子妃看起来一点也不好对付。不过,她还是按照提前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我亲眼看到大公主怒气冲冲的提着剑冲进来杀了我的女儿,我苦命的女儿呀,年纪轻轻还没嫁人就这样送了命。”
一边说一边嚎啕大哭,若不是知道她是装的,南婳也忍不住要落泪了。夫妇两个一起哭,周围的百姓也在悄悄抹泪。有些人在小声嘀咕,说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甘云棠抿抿唇,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恰在此时,大理寺卿刚好过来了。“微臣拜见太,,,,,,”还没跪下就被小五拽了过来,磨磨唧唧的,真麻烦。“太子殿下,不知有何吩咐?”
“这人说大皇姐杀了她女儿,你是大理寺卿,怎么看这事?”
哼,你跟我装,我偏要把你拖下水。甘君祐早就不满这个人八面玲珑,死活都不得罪人的做派,今天就想看看他是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的?大理寺卿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倒霉,立马换了一副笑脸。“大公主端庄大方,心地善良,怎么可能杀人?再者,陛下给了公主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女,就算是杀人也不用自己动手不是。”
然后,冲着那对夫妇大骂。“大胆刁民,竟敢污蔑公主,你们可知罪?”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男子听到这话,愤愤不平,立马站了起来。“我在边关十几年,几百次死里逃生,为这个国家付出了多少。就连这一条腿也没了,到头来连根小草都不如,任人践踏。试问边疆二十万将士,谁还敢常年在外驻守?”
他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凭什么让我们在外卖命,你们却享受着荣华富贵。最后,我们的一条命连根草都不如吗?群情激愤,局面渐渐失去控制。南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说你亲眼看到大公主杀了你女儿,为何你眼睁睁看着却不加阻拦?”
她是为了让别人相信自己的话,没想到竟然变成了一个漏洞。也不知道人群中是谁说了一句“谁看到这样的场面能镇定自如,肯定早就被吓懵了。”
“大公主的温柔贤淑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我可是亲眼看到她曾当街打了大驸马。”
“是啊,还不止一次呢。”
看来,那个人是蓄谋已久啊!不过就凭这些也想得逞,未免太小看他了吧。突然,从旁边挤进来两个披麻戴孝的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直接跑到尸体旁边跪下,声泪俱下。“碧香,你怎么这么可怜?”
“不过是沈老夫人想要认你做干女儿,为何会遭此横祸?”
那人还真是考虑周全啊,知道驸马不能私自纳妾,就说是想要认作干女儿。逸轩又不会说话,不能说出实情。为了孩子的将来,这次他甘云棠认栽了。“你们说是大皇姐杀了你们女儿,我没有证据证明不是。这把剑给你,拿它刺我一剑,从此恩怨两情。”
“这,,,,,,”妇人握着剑的手都是抖的,她倒是想一剑杀了对方,只怕还没动手就不知魂归何处了。“太子妃说你女儿冒犯了本殿下,被扔去了山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为何回答不出来?”
“民妇,,,,,,”甘云棠的眼神就像是淬了剧毒,步步紧逼。“还有,你的女儿刚刚去世,身为母亲的你为什么哭不出来,反倒给身上抹洋葱来催泪?”
妇人心虚,吓得不敢看他。但是甘云棠可没打算轻易放过她。他从那个女子的头上拔下珠花,扔到妇人的手上。“最后,你女儿头上的珠花是西楚才有的东西,难道你们都是敌国的奸细不成?”
面对质问,妇人松了一口气。“不是西楚,是燕然的,我夫君从边关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