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烟稀少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行。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着树叶,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与马蹄声交相辉映。一双素白的手挑起帘子,任由雨珠滴在手心,冰冷的雨水打在手上,让人瞬间清醒不少。片刻之后,凌灵收回了手,放下帘子,问旁边的霜儿,“还有多久能到?”
“公主,咱们已经走了两日了,明天中午应该就可以到。”
凌灵不悦的皱眉,“不是说好了吗?不许叫我公主,要叫我公子。”
“是,属下记住了,公子。”
称呼对了,凌灵舒心的笑了,“霜儿,人人都说秋烟堂风景如画,美人如云,这是真的吗?”
………对,你没有听错,凌灵她来了燕山旁的秋烟堂,而非胭脂山附近的胭脂河。所以她才不让霜儿称呼她为公主,因为“多灵公主”此刻正在胭脂河。那天晚上跟凌烟谈过之后,她便决定提前离开。让他们十几个人依旧去胭脂河,而她带着凌霜和吴桁来了秋烟堂。当她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除了自己和凌烟,就只有吴桁没有感到意外。他只是非常平淡的说:“我要跟着公主。”
而且随手就拿起了包袱,大有你不带着我我就赖着你的感觉。她一直知道这个孩子很聪明,没想到他如此的聪明。按照他当时的表现,或许他从一开始便知道去胭脂河只是一个烟雾弹而已,不然没办法解释他为什么随时都带着行李。吴桁要跟着,霜儿熟悉地形,所以她便让人找了三个人假扮他们,而他们趁着天黑无人,又偷偷折返回来。本来两天就可以到,但之前朝着胭脂河的方向走了半天,所以又要多耽误一点时间。不过她也不怕,反正来得及。眼下刚好闲着,逗一逗霜儿也挺有趣的。“你半天不说话,难道是那儿的风景不好吗?”
赶车的吴桁听到了,忍不住插嘴,“霜儿姐姐当然是觉得秋烟堂风景好,人也美,不然她怎么上一次都不舍得回来了呢?如果不是公主,我觉得霜儿姐姐一辈子呆在那里不回来都可以。”
凌霜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漂亮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雾,可怜巴巴的说:“公子,你看他又在欺负我,你都不管管吗?”
“咳咳,那个,那个,雨下得太大了,我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要不你让吴桁再说一次?”
凌霜:“……”公主这是明晃晃的偏袒吴桁吗?说什么没有听清楚,这个理由也实在是……让她无话可说。算了,算了,她还是闭嘴吧!一个吴桁她都说不过,再来一个帮着他的公主殿下,自己还不睡觉是等着被虐吗?“公主,路途遥远,我先休息一会儿,你累的时候叫我。”
吴桁这会儿正闲得发慌,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呢?“霜儿,你还没说秋烟堂到底有没有美景和美人呢?”
凌霜连眼睛都懒得睁,胡乱的应了一声,“嗯,你去了就是最美的风景!”
吴桁不依不饶的问:“那我没去之前呢?秋烟堂是否传言中那般,宛如仙境?那里的人是不是个个都像是九天下来的仙子一样好看?”
“世人皆知,秋烟堂只收貌美的人,就连山外守门的人都要清秀俊美。吴公子若是对我们秋烟堂的美人感兴趣,本公子可以送你一位。”
卧槽,这个家伙怎么来了?在他恍神间,公子西已经坐到了马车内。吴桁笑着说:“公子西果然是武功一绝,十个在下也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来之前是不是应该打个招呼?”
一点礼貌都没有,讨厌死了!!公子西轻笑,“吴公子所言极是,是在下考虑不周。但事急从权,还望诸位见谅。”
话是对吴桁说的,可是他自始至终都在看着凌灵。凌灵下意识的问道:“是燕山出了什么问题吗?”
“据我的人查探得知,甘云棠派时暮秘密来了北境。十八年前就是那场战争就是以时暮为军师,论起调兵遣将,我们燕然恐怕只有已故的右贤王能与其一争高低。”
且谁高谁低也早已分了出来,右贤王已经身故,十八年前燕然惨败。无一不在说明对方更胜一筹。“咱们燕然的将军,勇猛有余,谋略不足。谋士呢,只有公主一人。南夏不说遍地是人才,什么时暮,白琰,甘云棠,都是文武双全的将帅之才。若要真的打起来,我们燕然必败无疑。”
连赢的几率很小都不说了,直接笃定会失败,倒是让凌灵好看了他几分。可是吴桁就不这样想了,他不能容忍有人说燕然不如南夏。“公子西,别忘了你是燕然的人,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凌灵苦涩的笑了笑,“吴桁,他说的很对,只是我们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罢了。”
“努力了十几年,拼了十几年,却还是比不过人家,这便是事实。”
南夏的国力本来就胜于燕然,在他们努力的同时,甘云棠也在不停努力。所以超不过他们,也属于正常。吴桁也知道这个事实,可他就是不愿意承认,“我不管,反正在我心里,咱们燕然最好。”
“无论是白琰,还是时暮和甘云棠,他们只要敢来,我绝对让他们有去无回。刚才公子西和公主说的都很对,可你们忽略了一件事。他们那些人已经老了,而我们正年轻,哪怕拼体力也要把对方耗死。”
“实在不行,就不讲究什么战略战术,我每天带着骑兵去骚扰他们,让他们睡不成一个安稳觉。”
凌灵轻轻摇头,到底还是个孩子,说话永远都是这么孩子气。“好,如果到时候真的兵戎相见,就让你带着骑兵去攻打他们,打赢了就跑。”
吴桁眉开眼笑的说:“还是公主殿下最好了!”
凌灵看着公子西,“你既然来找我,是不是有了什么应对之法呢?”
公子西摇头,“并无。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