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楚打起精神,当即正色的回禀道:“回禀陛下,茹妃娘娘误会了,昨日内务府送旨意去汝阳侯府的时候,传了宁王殿下的话,只说若臣女想要嫁妆就亲自去取。”
白楚楚说着顿了下垂眸道:“父亲怕小女有危险,便派了二哥还有一名护卫随行去了宁王府。”
说着,白楚楚跪在地上,“至于怡欣公主说臣女羞辱和殴打宁王和公主之事有些失真。”
怡欣公主听了霎时一个高儿蹦了起来,猛然转身,双眼似乎喷着火似的瞪着她怒声道:“白楚楚你不是挺嚣张的吗?怎么当着父皇的面不认了?你当时……”白楚楚听着怡欣公主如同倒背如流的说着过程,也不急着辩解,而是做出一副被她给吓到了似的缩了缩脖子不打断她。她又不傻,认也要看怎么认法,打狗还要看主人,当着永安帝的面,她怎么可能大咧咧的直接承认自己殴打皇子公主,这可是把柄!茹妃的啜泣声低了低,这个时候她看出了白楚楚狡猾了,自己女儿就落了下乘。当即轻轻拉了下女儿的裙角,手指却不漏痕迹的拧了女儿一下,柔婉的道:“怡欣,别急好好说话,你父皇心明眼亮,自由定夺。”
怡欣收到母妃的暗示,她心有不甘的咬牙忍住了,但眼神却狠狠的刀了白楚楚一眼。永安帝的眼神一闪,心里暗道自己这个女儿废物,身为公主没有本事被欺负了,还有脸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出来,他都感觉丢人。永安帝身为帝王,走的是明君路线,可他到底不是神,是个有七情六欲的肉、体凡胎。也是人父,儿女被人欺负了心里头也不咋舒坦就是了。目光微沉,声音却依旧温和暗含着威严问道:“哦?白姑娘说说如何失真?”
白楚楚轻声细语的道:“当时臣女眼看着二哥被打的快要断气了。而宁王和公主又实在逼迫臣女的狠,他们绑了臣女,将臣女的头按在地上,让臣女去舔公主的珍珠履。臣女一时便失去了理智,便拼命反抗,才出现了如今的结果……”茹妃听的有些人不住了,放下帕子,泪眼朦胧的看着永安帝道:“陛下,白姑娘说的太过轻描淡写了。不管什么原因,那些刺客的尸体就是证据,如今还停留在义庄里,陛下派人一查便知。臣妾担忧的是一个小小的汝阳侯竟敢豢养刺客谋害皇嗣,他想做什么?”
永安帝闻言只是微微垂着眼,虚虚实实的透着几分迷离,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半分情绪和喜怒。白楚楚看着这样的永安帝,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不安,心念电转间,她面色镇定,当即话语清晰的道:“回陛下,茹妃说的刺客臣女的确见到了,还袭击了臣女,但到底是不是家父派的,臣女不知啊,家父不能派人杀臣女吧?”
白楚楚张着眼,满是紧张的望着永安帝。在这之前白楚楚对茹妃说的那些就是想将事情闹大的,因为她看出了茹妃想要借题发挥,小题大做。她自然不能让茹妃悄悄的弄死自己,所以,她也想到了利用茹妃借刀杀人。眼下,就看皇帝是希望事大还是事小了。“那白姑娘可受伤了?”
永安帝挑了挑眼皮慢吞吞的道。白家这个丫头,表面上看装傻充愣的……白楚楚抿了下嘴角,摇了摇头道:“多谢陛下关心,父亲派出的护卫及时拼死相救,臣女万幸有惊无险。”
永安帝压住了想要抽搐的嘴角,他是在了解情况,怎的就关心她了?这丫头可真会顺杆儿爬。茹妃看不出皇帝心中所想,却也没有立即捉拿汝阳侯的意思,心中越发有些着急,“陛下,臣妾就洛焱一个儿子,臣妾听说从昨晚起,他就一病不起了。他被禁足在府里时,臣妾就听说他日日自责,总说自己辜负了圣恩,没想到还会发生这种事,他又什么也做不了,如今也不知该如何的心灰意冷。”
白楚楚对于茹妃的能言善道的已经淡定了,这女人太会了,可谓句句都暗含深意。然而,永安帝却顿时面色带了几分不悦,“他已经及冠开府,是个大男人了,就这点儿的承受力?没个出息。”
永安帝唾弃了句,转而便吩咐万总管,“万诠,传朕口谕,让太医院派人去宁王府给宁王看看。”
“陛下……”茹妃要的可不是这个,她只想将儿子说惨点,皇上解了他的禁足,顺便让皇上带在身边分忧的同时再将汝阳侯一门下牢,可谓是一箭多雕。更何况儿子是真的病了啊。白楚楚听了抬眼看了前头的茹妃一眼,忍不住腹诽:茹妃啊,稳住你的格局,你急什么?等等皇上的下文啊。她倒不意外,越洛焱毕竟是永安帝的儿子,听到儿子一病不起了担心,这才是好皇帝。茹妃大约也意识到自己关心则乱急切了些,话锋一转,满是感激,“多谢陛下。”
白楚楚安吁了一口气,这才对嘛。永安帝吩咐完,眼神在站姿标准又规矩的魏王和晋王身上转了转,“晋王……”晋王闻声忙上前一步,道:“父皇是要儿子去探望四皇弟吗?”
永安帝抬了下手否认,“稍后你同湘王一起去调查一下宁王府刺客一事,唔,另外再去义庄查查刺客的底细。”
晋王在心里有了几分揣测,刚刚说的那句探望宁王的话不过是故意说的。此时听了,却做出一副惊讶的神情,下意识的转头去看魏王。魏王正面露意外的看着父皇,“父皇,三皇弟湘王他怕是……”“怎么,你想说,他对这个不感兴趣是不是?朕将他生出来不是让他来吞天吞地吞空气为了吃的!”
永安帝面露不悦,冷哼了声,“还是魏王有什么意见?”
魏王面色一紧,当即跪在地上,“儿臣不敢,儿臣……”他犹豫了下,当即咬牙说出了心中所想,“毕竟事关四皇弟的安危,儿子身为大哥,理应为他查找真凶。”
永安帝目光定定的凝视着面前的魏王,神色平静的如同一面静湖。可魏王只片刻间便受不住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永安帝这才淡淡出声道:“既然你如此兄友弟恭,那就由你来彻查宁王府刺客一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