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名的苏太医心里就咯噔了下,嘴里就有些发苦,自己今日可能要步梁太医的后尘了。自从上次梁太医不得太后的心后,如今他在太医院里如被打入冷宫了似的,几乎快没他发挥作用的机会了。但眼下九殿下这状况万不能让太后觉得是自己造成的。当即避重就轻的道:“回禀太后娘娘,九殿下内伤严重,虽服了臣开的药,可所谓内外兼治。九殿下这般状况大半是外伤没有来得及处理,以至于才加重病情的。”
这话外行听着没什么,可在人群后的金太医却皱了下眉头,这话明显就是推诿,也过于偏颇了。攘其外必先安其内,外伤虽有一部分原因。但昨晚他也随着其他太医看过九殿下的脉,内伤严重只是其一。可以说很古怪,以他的判断并非内伤那么简单。就如雾里看花,让人实在抓不到头绪来。但他在太医院资历低,身份使然,没有确切的诊断,也不好多嘴。太后听的心中急切,有些震怒,沉喝一声,“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给九皇子医治外伤啊。”
苏太医顿时快速的抬头看了眼越玖澈,随即惶恐惊惧的又快速的垂下了头,“回太后娘娘,九殿下不让微臣靠近,臣无能……”他这般不过是惺惺作态给太后看的,他的意思并不是自己真的无能,而是九皇子不让靠近,和他没有关系。太后不知这其中弯绕,转身便劝越玖澈,“九儿啊,你就看在皇祖母的面子上,嗯?让太医给你治伤吧,别倔了啊……”“走,都走,都走……”越玖澈只一字一顿说了这么几个字。他极力保持着清醒,“皇祖母……”这一声并不高,也就站的极近的太后听到了,似乎带着几分祈求,太后心肝都跟着痛了下似的,“九儿……”苏太医提着的心慢慢的归位,九殿下这种症状和失心疯差不多,若是判断不错,九殿下没准儿会对人发起攻击。所以,他才派人请了太后来。一旦太后受伤或者发生意外,皇上必然大怒,定会让九殿下自生自灭,如此他们也就顺理成章的脱了干系。九殿下这种状况谁沾手谁倒霉,没治。可太后却心疼自己宝贝孙儿,顿时怒了,指着苏太医的鼻子就骂,“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废物吗?一句九皇子不让靠近就不作为了?依哀家看,九皇子这般就是你给开的药有问题,昨晚哀家的孙儿明明还好好的,怎么才两个多时辰就这般了?”
苏太医闻言心里一慌,当即叩首道:“太后息怒……”“哀家就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医治不好九皇子,你们都给哀家去挖矿去,太医院不留你们这种没有作为的太医。”
这下苏太医是真的怕了,冷汗涔涔滚落,终于说了实话,“太后娘娘恕罪,微微臣诊断九殿下他……他这是攻击性失心疯的症状啊,还请太后娘娘远离九殿下些……如今也只能让人强制性控制住九殿下一途了,臣等这样可以勉力试试……”“什么?”
太后的身子晃了晃。“太后娘娘……”庆嬷嬷了连忙扶住太后,“您可别过于担心。”
转而怒瞪苏太医,“苏太医你若无能就早点承认无能,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若是太后娘娘有个好歹你担待的起吗?”
越玖澈目光恍惚,嗡鸣不止的耳中隐约听到庆嬷嬷的声音,心中一急,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随之声音沉沉一喝,“都走……”苏太医已然六神无主了,陡然灵机一动,猛然抬头,“太后娘娘还有一人或许能有办法。”
太后如抓到救命稻草般急切的道:“是谁?”
苏太医已经不想功劳的问题了,现在甩锅摘清楚自己才是最要紧的,当即道:“白姑娘,是白姑娘,她年纪虽轻,可她能得太后娘娘信赖,想必她也能救的了九殿下。”
好卑鄙,为脱身竟然害人家小姑娘,金太医闻言面色一变,抬头就想开口。可太后却双眼一亮,犹如捉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对啊,我真是老糊涂了,竟然忘了楚楚,快,快去哀家的宫里请楚楚过来……”与此同时,白楚楚正在慈安宫附近的假山后。她还没起榻,就听到太后匆匆出门的动静,首先想到越玖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只随意的收拾了下就出门打算去玖华宫。可她再早,也没白靖早,竟被不知蹲守在慈安宫附近多久的白靖给堵住了。白靖拉了她到假山后,猛然甩开她的手腕,面色难看,双眼带着凶狠之色,“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你这两天去了哪里?”
白楚楚心里明镜的,白靖这是做贼心虚在试探她。她倒是想去皇帝跟前告密的,但她现在无凭无据,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和茹妃有奸情。就算六皇子越承瑞肯站出来指证也是无济于事的。因她被越洛焱休弃的事,外面的人只会觉得茹妃和白靖两个人是有嫌隙的。而且两个人表现的也是互相恼怒,只能说他们足够谨慎。如果白楚楚和六皇子将两个人之间的奸情公之于众,人家反口就能说一个污蔑。而且皇帝就算是相信了他们说的也不会如她愿的处理了茹妃。这是关于头顶的颜色问题啊,皇帝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不把自己六儿子怎么样。指不定会给她扣上一个毁宫妃清誉的罪,这就得不偿失了。这件事还得找到合适的机会,最好抓住两个人的把柄。再不然也能逐个击破,总之得另找机会了。白楚楚昨晚睡前就分析了明明白白的此时白靖问起了,她也不慌,只是一脸无辜的道:“我被黑衣杀手打晕了……”白靖面色阴沉的可怕,恶声恶气的厉喝:“说,一字不落,给我好好说这两天都做了什么?你还知不知道你的身份?我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都快成为越京的笑柄了。到处都说你没有教养,还有听你大哥说你一直在柳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