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靖一家如丧考妣的围着昏迷的白翩翩。半晌,宋氏帕子捂脸的呜咽出了声,“我精心教养长大的女儿不是用来给人做妾的呜呜呜……”这次白靖却没有吱声,只气息有些粗重且紊乱,心里郁怒难解,到底怎么回事,魏王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要白楚楚给他做妾的?怎么就改成了自己的女儿?宋氏红着眼道:“侯爷,翩翩是我的心肝,可不能毁在魏王的手里啊。”
白靖被宋氏哭的心里烦躁,顿时呵斥道:“你给我说话小心点,陛下都已经应准了,你让我抗旨不成?还是想想让白家都一起毁掉?”
宋氏听到夫君的话,积压在心里已久的怨怼再难压制,赤红着眼睛,带着哭腔道:“我们白家就是被这个小贱人给祸害了。我早就说过,那贱人就是个丧门星,可侯爷偏不听,现在怎么样?我的鸣杰就是因为她毁了,如今我的翩翩也被她害成了这样……侯爷是不是等我的明远也被她给毁了你才会相信我的话?”
“住嘴!”
白靖腾的站起身来,“哭哭啼啼的,我还没死,你现在哭还早,我看都是你害的。”
正在出神的白明远忙跟着起身,“父亲,母亲,你们别急,容儿子想想办法。如今圣旨还没下来,皇上也就说了那么一句,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金口玉言,皇帝当众那一句就够板上钉钉了,你要皇帝还出尔反尔?”
白靖怒声一句,当即挥手,“你不用管,办好你的差事要紧,去吧。”
白明远还要说些什么,见父亲正在气头上便转身出去了。没有人知道,他竟莫名的感觉松口气。“侯爷,求求您,您就想办法帮帮翩翩吧,妾听说魏王那人不是个好的,对待府中姬妾更狠,翩翩不能嫁给他啊,这会毁了她的……”“你给我闭嘴。”
白靖恶狠狠的低吼了宋氏一句,“贱妇,你想害死大家吗?”
宋氏却不顾夫君的态度,上前捉着夫君的手臂,满眼希翼,“侯爷,不如换成白楚楚吧……要不然你去求求魏王,要不然……”“蠢妇!”
白靖再不愿听下去,一把推开她,拂袖走了出去,他怎么就娶了宋氏这种没脑子的妇人。她当魏王是多好相与似的,魏王那么骄傲,岂会允许自己沦为笑柄?宋氏被甩坐在地上,心里一阵伤心,趴在地上哭了起来。片刻,汤妈妈小心翼翼的进来,见此连忙扶她起来:“夫人,您要仔细身子啊。”
“他太绝情了,但凡他去求一求魏王,我也好受些……”宋氏靠在汤妈妈的身上泣声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汤妈妈也不敢背后议论侯爷,只宽慰道:“侯爷也是为了白家……”良久,宋氏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不行,我得帮我的女儿想法子。”
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吩咐丫头婆子,“照顾好你们小姐,若她闹出什么来,我都将你们发卖了去。”
她想去找自己的堂姐,堂姐很得皇贵妃的眼,若是堂姐愿意帮自己说项定能扭转过来换成白楚楚。只是,她还没找到堂姐,正好就听到两名宫娥手里端着酒水走在前面小声道:“说起来我倒是无意中听到了一个秘密……”“什么秘密啊,快告诉我……”原本宋氏主仆并没有当回事,可下面的话,令主仆二人如脚下生根了似的呆立在原地。“我偶然听说白候和茹妃是青梅竹马,关系匪浅,不久前我还看到茹妃与白候私会了呢……”“啊,你也听说了啊……”“原来你也知道啊,诶呀,别说了,快走快走免得让人听去了惹一身臊……”宋氏听完,只感觉突降一道天雷劈到脑袋上了似的,劈的她晕头转向。宋氏紧紧地捉这汤妈妈的手臂,震骇的无以复加,一心只想逃离原地。汤妈妈也是被骇的面无人色,紧紧地捉着宋氏的手。侯爷他怎么敢?“走,走……”宋氏颤着声的转过身,整个人头重脚轻,一双脚好像踩在棉花上似的。只是白靖并没有在她们的帐里,外面笙歌鼎沸好不热闹,隐隐还能听到皇帝那爽朗的大笑声。宋氏转身就往外走,她要看到白靖才能安心,若是他私通宫妃的事暴露了,那全家都得跟着死。然而等她慌慌张张的冲出去,终于,她在人群中看到白靖,他正若无其事的与人饮酒,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还好还好……”宋氏身子一晃,差点一头栽倒,被汤妈妈紧紧地扶住了。刚刚松了一口气,就见不远处有两道人影往昏暗的地方走去,宋氏一眼就认出了是谁,“明远?”
“没错,就是大公子,奴婢这就去请大公子过来。”
汤妈妈说着就要过去。宋氏紧紧地握着汤妈妈的手臂,咬着压根儿道:“刚刚那个人,我看着好像是怡欣公主?”
汤妈妈身子猛然僵住,看背影像……宋氏满眼都是震惊,双眼几乎脱眶,切齿道:“为什么,明远为什么要和那个贱货在一起?他难道不知道那贱人当众羞辱我的吗?”
宋氏的眼泪刷刷的落了下来,她浑身颤抖,“我的夫君背叛了我,我的儿子也背叛了我……”汤妈妈见此满是担忧,“夫人夫人,你冷静点,大公子想必与怡欣公主在一起,没准儿是为了二小姐……”“什么二小姐,我只有翩翩一个女儿……”宋氏情绪有些激动。汤妈妈连哄带安抚的带着宋氏回去了,服侍她坐下后,给她倒了杯水,“夫人,您得冷静点,您若这个时候心乱了,二……小姐可怎么办啊……”外面喧杂声逐渐消落下去,终于有了回来的脚步声,随之白靖带着一身酒气走了进来。如往常那般,白靖伸展了双臂,等着宋氏上前为他宽衣。宋氏已然冷静下来了,只是并没有往日那般殷切,坐在毡榻上没有动一下。喝的有些微醺的白靖等了半晌,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转过头没好气的命令道:“发什么愣,还不快过来帮我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