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她,早在白楚楚与越洛焱大婚前,他便见过她。冷眼初见她时,他确定白楚楚是个单纯的少女而已。后来见她好像变的沉稳冷静了很多。可此时正面看她,却好像浑身竖起了尖刺般,透着一股令他为之惊讶的敌意。这让想来警觉而心思细腻的他觉得白楚楚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可越洛焱却被白楚楚几句话说的一肚子的火,那心平气和就有些维持不住,话语生硬道:“白楚楚,你的意思是说本王是傻的吗?”
白楚楚挑了挑眉,声音平静,“宁王刚刚及冠,没经过外面的风吹雨打,天真些也正常。”
越洛焱只觉得自己的尊严以及智慧都被白楚楚给践踏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越洛焱自觉自己对白楚楚已经足够宽容,也对她足够的容忍了。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白楚楚,本王不是来征询你意见的,而是本王命令你现在立刻出去。”
白楚楚双眸乌黑又清冷,唇角微勾,话语满是冷冽,“一事不烦二主,现在陛下所中的毒素已然清除了八九,只需服药调养便好。宁王却令臣女现在离开是几个意思?若是想要抢功,那宁王不觉得自己的吃相太难看了吗?实话告诉宁王,我是不会假手于人的。”
然而白楚楚还是低估了宁王对救驾之功的志在必得,在听说白楚楚已然将父皇身上的毒清了八九,面露震惊。可转而,越洛焱的目光里弥漫起浓稠的阴森气,面色阴沉如墨,“白楚楚你也太自以为是了,你说清就清了?”
这个功劳只能是自己的,任何人都休想抢,“父皇乃是万金之躯,本王不信你,也不敢将父皇交由你。”
“还有,你个小小的臣女算个什么东西,这里哪里有你做主的份?既然你不要体面,那本王也无需顾忌……”他脸上的神情,大有一股反对者死的杀气扑面而来,让人不由心生胆寒。就连已然感觉不到痛的魏王都给忽略了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好了。见到越洛焱这么强势也为之一惊,他们表面上看似这么紧张父皇,无非大家心照不宣的等着父皇驾崩,自己好占据先机而已。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越洛焱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想过去找人真正的救治父皇,此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一旁的湘王已经惊呆了,只坐在罗汉床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想不通白楚楚竟如此不计代价和后果的掺和进来。越洛焱目露凶光,对外扬声道:“白楚楚你以下犯上,藐视皇权,本王暂且将你关押起来,待父皇醒来再做定夺,来……”白楚楚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所以她早有准备,不等越洛焱后面的话出口,她冷冷的勾起嘴角,素手微扬间,银芒乍现。陡然间,领口上方的脖子上传来一股针刺的痛,温孜朗眉头微蹙,抬手拔下一看,竟然是一枚绣花针。温孜朗面带几分怒意的看向白楚楚,“白姑娘……”话才开口,温孜朗便是面色骤然一变,当即狼狈的跪坐在了地上,“你……”白楚楚发难的过于突兀,令所有人都未有所预料和防备。待看到温孜朗手里的绣花针时才反应过来,越洛焱顿时面色铁青,厉声喝道:“白楚楚你要造反吗?你对温神医做了什么?”
白楚楚面不改色,不紧不慢的道:“既然宁王你说他是神医,那总要拿出点本事来才能让人信服,大家才能放心让他给陛下医治。若是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就让他给陛下医治,宁王,你这太草率还是居心不良?谁知否则,他是招摇撞骗的骗子,还是别国派来谋害陛下的细作或是刺客?臣女这也是为了宁王殿下你着想啊。”
宁王面色黑如锅底,“白楚楚你不但巧言令色还无法无天,本王命你给温神医解开!”
白楚楚冷哼了声,“待陛下醒来后定夺吧,现在没空,他不是你请的神医吗?若连我这点软骨药都解不开,就说明我刚刚说对了。”
宁王气息紊乱又粗重,他转脸看向椅子里的魏王,“大皇兄难道就这么看着她造次吗?”
转而,又看向魏王对面的湘王,“三皇兄难道也任由这个妖女在这里狐假虎威吗?”
魏王闻言面皮抖动,好个老四,他是真当他是大傻子愣头青了,他把刀把递给自己,让自己去给他冲锋陷阵?他想的可真美,现在魏王已经反应过来了,不由得暗暗心惊,老四竟然做了两手准备,父皇好歹的,老四都不会有错。而最后背锅的那就只有自己了。别说他现在受制于白楚楚,就算没有,既然他得不到什么好处,又岂会将好处给老四?当即面色阴沉的道:“四皇弟,白姑娘所言不错,父皇何其尊贵?岂会随便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东西靠近父皇?况且白姑娘说的对,连这点小小的考验都过不去,四皇弟还是好好查查此人的来路吧,说不好你就被利用了。”
湘王眼神一闪,“大皇兄说的对,小心点总是不会错的,人心险恶啊四皇弟。”
越洛焱只感觉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之前对白楚楚生出的心思荡然无存,彻底认清了现实。母妃说的对,白楚楚现在不但没有回心转意的可能,已然成为了他前路的绊脚石,必须除之!温孜朗一字一顿,“宁王殿下,劳烦给草民准备鸡盹皮,盐,掺兑在一杯羊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