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恭谨的一礼,道:“九皇弟如此做,定是得了父皇的允准,儿臣相信父皇如此做定有父皇的道理。”
越洛焱面带悲愤,“回父皇,北绒大王子太猖狂了,就算九皇弟不动手,儿臣也要杀了北绒大王子。”
永安帝当即看向魏王,面带薄怒,“你听到了?朕没想到你如此薄情。你的皇妹发生那样的事,你不但没有半分关心或是愤怒痛心,简直就是个冷血畜生……竟然还在朕面前大放厥词的担心北绒打你?不用北绒打你,朕先打死你。朕怎么就生出你这种无能又冷血无情的东西。”
说着,永安帝一脚踹在魏王的身上。魏王被骂的狗血淋头,顺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面色红白交错,心下一慌,顾不得腹部的疼痛,急声补救,“父皇,儿子是出于为大局考虑,皇妹发生如此不幸的事,儿子也是愤慨万分。可是,父皇也说过北绒兵强马壮,引发征战,而东兰和西祁态度暧昧……”永安帝抬手制止魏王继续废话,目光威严的扫视着面前朝臣们,沉声道:“九皇子已然在朕的面前里下军令状,若是他降服不了北绒,自愿贬为庶民,如此众卿可有意义?”
在场的人无不心下惊疑不定,神色各异。九皇子这等于是在豪赌!谁都看出此时龙心愠怒,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不自在。更何况事情已经发生,到了不可逆转的境地,总之有人来应对,想必已有对策。分外默契的齐声道:“臣等无异议。”
“滚起来。”
永安帝低斥一声。“多谢父,父皇。”
魏王惶恐的谢过后,当众爬起来弓着身子一直退到了父皇身后,只是谁也没有看见,他垂着的双眼里全是阴霾。永安帝往凉亭方向看了一眼,树木光秃的枝丫将凉亭里的人遮掩的若隐若现,只能看到越玖澈隐约的身影。“百花宴还未结束,众卿随朕一道去欣赏贵女的才艺吧。”
永安帝说完负手先行。众人:都要大难临头了,还有用歌舞升平来粉饰太平的必要吗?只是却都识趣的没有人反对,因为当今皇帝不是昏君,反而还是英明睿智的君主,还深谙帝王之道。上位后快速的稳固了朝纲,而且励精图治,令如今大越晋王抿了下唇角,将笑意掩藏,他可以确定,老大这次是彻底出局了。他提步跟上,只是目光往凉亭里方向看了一眼,眼神滑过一抹犀利。然而,下一瞬,凉亭里的越玖澈似有所感的转过头来,目光准确的看了过来。晋王暗惊,立即好像没事人似的看向前面。只是随即就对上越洛焱看过来的视线,若无其事的道:“四皇弟觉得九皇弟能否降服北绒?”
越洛焱神色不变,“想必九皇弟有了万全之策,毕竟这军令状不是儿戏。”
“也对。”
晋王却还是一副为越玖澈担心的忧心忡忡。越洛焱在心里嘲讽的哼了声,不在开口,降服北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是真这么容易,还能轮到他在这里蹦跶?半个时辰后,凉亭里。越玖澈长身而立,在与完颜丽珠击掌过后,声音低沉,“你走吧。”
完颜丽珠哪里还有半分憨意,铜铃般的双眼锐利如凶恶的野兽。周身散发着扑面的锐气,显得气势彪悍凶猛,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却是对越玖澈恭谨的行了一礼,“今晚,请九殿下静待好消息。”
说完,他大步而去。他说话的声音不再是粗糙,而是中气十足,底气更足。待人走远了,凌鹤才凑过来,“殿下,要不要属下派人监视完颜丽珠?”
越玖澈唇角微微勾了勾,“不必,省了我们这么大的事,总要给他一定的尊重。”
……什么?完颜丽珠是男子?天越殿里几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这也是在永安帝的意料之外。到底是帝王,比其他人反应要快些,随之便问出他所关心的,“到底怎么回事,仔细和朕说说。”
越玖澈言语简洁的道:“完颜丽珠的母亲是从大越掠去的女/奴,被北绒帝宠幸后生下的他。待北绒帝知道女/奴有了身孕后,便将她赶到了羊圈里。直待怀胎九月,他母亲见他是个男孩,怕他被残害,便将她视作女儿养着。可以说,完颜丽珠母子俩这些年是在牲口棚里度过的。他便一直以女子身份活到大的。这次他是公主完颜宝珍的媵妾跟来的,只是中途因通关文牒的插曲。完颜勇锐一怒之下,自作主张的将他给推了出来,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羞辱和恶心我大越。”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完颜丽珠虽是以女子身份活到大,但他暗中筹谋多年。他希望我大越助他上位,取当今北绒帝而代之,并且答应以后成为我大越属国,儿子觉得这笔买卖很划算,便答应了。”
顿时天越殿里一片喧哗,朝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局势可谓是瞬息万变。魏王双眼阴森的盯着越玖澈,心中妒忌的发狂,他觉得越玖澈的运气简直不要太好。尤其是这件事,竟然就这么轻松的解决了,若是自己来解决,这功劳就是他的了。只是经过之前被骂,他却不敢开口。这时,晋王却开口了,“父皇,这个完颜丽珠如此能忍辱含垢,不惜钗裙加身,暗中筹谋,足以见得不是简单之辈,他又岂能甘愿臣服?”
越洛焱接着道:“儿臣赞同二皇兄的看法,这样的人明显就是狼子野心,阴险狡诈,我们不能轻易相信他。”
朝臣也是频频颔首,抱手道:“陛下,晋王和宁王殿下所言极是,完颜丽珠就是一匹恶狼,若我们助他上位后,反过来咬我们一口怎么办?这样的人可比当今北绒帝要可怕多了。”
越玖澈眸光平淡,让人无法看出他在想些什么,他也没有接话的意思,就好像对那些忧国忧民的话语半句都没有听到一般。惹的有些朝臣心里有些不痛快,这等于是对他们的无视。可也不全都是这样想的,甚至半数以上的朝臣觉得越玖澈这份淡定和沉稳暗赞不已。当朝首辅闵阁老毫不吝啬的抚掌称赞道:“九殿下这一手高啊,如此一来,于我大越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永安帝自然想到了这层,心里对这个九儿子满意又欣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说说,你答应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