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一晃而逝,六花再次恢复成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布姆体内的魔力也将近饱和。 但晨光却被阴云阻挡,细密的雨打湿了奥古城,可依旧浇不灭六花外出的愿望。她喜欢这种天气,喜欢神迹平原的泥土芬芳。 原本还担心对方会不会感冒的布姆,却在六花的白眼之下闭上了嘴巴。只能站在窗台边,静静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烟雨中。 然而刚刚踏出黑市的六花,却被人叫住。只见一个熟悉的老奴正站在雨中,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 “我说过,不要来这里找我,难道你家主人活腻歪了吗?”
六花的脸色极不好看,因为此人正是那个侯爵的贴身侍从。 “大人息怒,我家老爷命我前来送个消息,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
这人说罢,将手中的一卷字条递给了六花,随即转身离去。 六花望着他的身影,眼中寒芒一闪,但却没有任何行动。她不怕对方,但不表明布姆不怕,甚至在她看来,二人的居所早已暴露。 缓缓拉开纸条,六花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幅样子犹如另一个布姆。 纸条上的内容很简单:如果您有空的话,请尽快前来一叙,我妻子有难,报酬一颗龙晶。 六花站在黑市的街头,望了望那烟雨朦胧的神迹平原。随即叹了口气,转身向城内走去。 哥哥现在依旧处在修炼的关键时刻,并且还琢磨出了那个“十二宫连弹”,想必今后会需要更多的魔晶。 雨中漫步虽然能体会小说中的场景,说不好还能完善“恩赐解脱”剑术,但布姆的事情却最为重要。 抱着这样的想法,六花再次拉低了灰麻兜帽,不多时后便站在了老侯爵的庭院外。而那个仆从,则早已等在门口。 “老爷吩咐小人再次等候,您请进吧。”
此人躬身施礼,显得极其恭敬。 造成这种场面的原因很简单,他是那场杀戮下存活的三人之一。别人或许会质疑这个小姑娘的实力,但他却记忆犹新。 六花跟着此人走进侯爵府,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贵族的住所。那些奢华的内饰,仿佛将小说中的桥段变为现实。 精美的大理石雕塑,五颜六色的珐琅花瓶,无处都透露着一股养尊处优的味道。而六花手中的陨铁双剑,却始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欢迎您的到来。”
老侯爵笑着走向六花,想伸手与之见礼,但却半路缩了回去。 “少废话,你找我有什么事?一颗龙晶,先给我在说!”
六花压着嗓子,冷冷回道。在她看来,彼此的关系不过是一种交易。 “好吧,这是您的报酬,现在请随我进去吧。”
老侯爵愣了愣,随即苦笑着将龙晶扔给了六花。 这是一间巨大的卧室,其房门堪比黑市的院门,并且两边还有守卫站立。守卫见老爷请来的是这么个小丫头,便起了一丝轻蔑。 老侯爵抬脚走了进去,然而跟在后面的六花,却被二人拦了下来。一副你不配进入的样子。 发觉身后一样的老侯爵本想出言呵斥,但话还没到嘴边,便被六花的举动硬生生堵了回去。 只见六花的小手轻轻搭在盔甲上,好似捏瘪一颗番茄般,抓暴了二人的肩胛骨。并且未等其发出一丝惨叫,便一拳砸碎了二人的喉咙。 咣当,咣当!二人最后留在人世的,只有两声轻响。鲜血浸湿了六花的皮靴,也在地上留下了一行血印。 “如果你再敢这样,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
六花阴着脸,好似野兽在低吼。 “死几个垃圾并不重要,您来看看我的妻子,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老侯爵向仆从挥了挥手,随即指着自己的妻子说道。 而直到此时,六花才注意到了那床上躺着的妇人。只见其与多日前想必,不但脸色蜡黄,身形能使消瘦了不少。 但最为显眼的,却是那高高隆起的小腹。六花不是没见过有身孕的人,但却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胎动。 此时妇人的小腹,好似一个胀大了无数倍的皮球,不但皮肤被撕扯出道道白痕,甚至血管也变为深紫色。 但最为诡异的却是,其内部好似正孕育着一个恶魔。时而在皮肤上浮现出一张小脸,时而又踹出了脚。 “我不是助产士,这种情况无能为力。”
六花开口说道。 “不不不,这个我自然知晓。今天请您来的目的,是看看这东西是否正常。”
老侯爵握着妻子的手,有些担忧地回道。 “王城的医生我都请过了,甚至大学士克努特也来过,但没人能说清楚这种情况。”
老侯爵示意六花坐下,而仆从则合上了房门。 六花见此,只好走到床边,她虽然不会斗气与魔法,但却有着契约兽与生俱来的本能,野兽般的知觉。 她将手搭在那高高隆起的小腹上,静静感受着其内的异样。而原本还躁动不安的胎儿,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老侯爵与妻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线曙光。强者就是强者,甚至连未出生的婴孩都会胆怯。 不过六花此时却叹息不已,因为在她看来,这东西无论是什么玩意,都不会是个正常的胎儿。 “你妻子腹中的并不是婴孩,但这只是我的猜测。”
六花收回了手,老实说道。 “啊?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的独子才死去不久,真的不想放弃这最后的希望。”
老侯爵的妻子张嘴问道,泪水再次打湿了枕巾。 “我说不是,信不信随你们,”六花说罢,起身走出了房间,她不想待在这里,更不想出手斩杀一位孕妇。 天空中依旧下着雨,如果没有那声钟鸣,想必没人会觉得已近正午。六花站在大门口,静静看着那个老侯爵。 “请问您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老侯爵直截了当地问道。 “尽快取出那个玩意,或者杀死你的妻子。”
六花收起了陨铁双剑,不耐烦地回道。 “好吧,我会考虑您的建议,先前的承诺依旧有效是么。”
老侯爵望着不远处的王宫,喃喃问道。 “将财物装进储物袋里送来,然后给我一个名字,不过时间没有保证。”
六花说完,抬脚走出了贵族区。 而老侯爵却始终站立不动,但不知何时,他手中多出了一个水晶小瓶。其内装着些许液体,正是王后伊莎贝拉送给自己的秘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