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怎么了,芙蕾斯塔的攻击比之你如何?”
布姆将六花放平,随即沉声问道。 “十分之一的威力而已,只不过六花如此情况,或许是出于别的原因。”
巨狼芬尼尔闻言轻声说道。 布姆沉默,只是一遍遍施展着治疗法阵。芬尼尔靠在岩壁旁,眼中没有任何同情或是怜悯,因为在他那冗长的生命力,不知见过了多少强者随风消逝。 “如果六花出了什么意外,我定能将你斩杀,以大魔导师身份起誓。”
克莉丝汀站在岩洞外,身边的母虫契约兽早已潜入地下。 “就凭你?一个所谓的暗精灵巅峰强者?这是人家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东西!”
“六花对你很重要,父亲对我来说也是唯一的存在。这些话很多余,如果你打算出手,现在就可以!”
芙蕾斯塔缓缓抬起头,眼中充斥着愤怒,并且其体内隐隐散发出了暗影威压。她可以容忍布姆一行人住在幻境森林,但却不能接受任何人伤害自己的父亲。 克莉丝汀闻言一滞,随即叹了口气,也不再与对方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口舌之争。众人的焦点皆为六花,可此时六花却紧闭双眼,似乎不愿马上转醒。 六花此刻平躺在岩洞内,其体温十分炙热,任凭布姆如何施展治疗法阵,她的情况都没有一丝好转。 布姆的瞳孔逐渐被一层猩红取代,黑木法杖荧光爆闪,猩风威压在岩洞里越聚越多,最终向芬尼尔袭去。 失心疯发作,布姆此时忘记了对方那魔兽之主的身份,忘记了六花尚处于昏迷之际,忘记了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一股嗜血的冲动在体内不断膨胀,布姆只想亲手撕碎对方,或者被对方斩杀。 巨狼芬尼尔见状冷哼一声,随即也不见其有任何举动,布姆竟然直挺挺的一头栽倒于地。 “我始终觉得,你才是六花脱变过程中的最大阻力,并且还是致命的那种。区区庸者,竟然也妄想对我龇牙咧嘴!”
巨狼芬尼尔说罢,直接将布姆扔出了岩洞。他现在可没心情与布姆纠缠,六花能否苏醒,才是他该去在意的事情。 克莉丝汀默默给布姆喂食魔力药剂,芙蕾斯塔靠在岩洞旁,有些无聊的打着哈欠。而众人却并不知晓,六花此刻早已苏醒,只不过是苏醒在了梦境中。 炙热、气闷、黑暗。六花漂浮在半空中,毫无表情的呆望着远方。她现在感觉非常不舒服,巨大的嗡鸣在脑内激荡,不受控的痉挛犹似附骨之疽。 “难道我死掉了么,真没想到芙蕾斯塔那个小丫头竟然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魂狼’果然是种很厉害的招式,可若就这么死掉,也太窝囊了吧。”
“不对,这里既并非英灵殿,也似乎不是虚无之境。难道六花是个罪大恶极之流么,竟然被流放到了恶魔深渊。”
六花逐渐恢复了意志,随之而来的自然是如潮水般的胡思乱想。此刻她的身体滚烫无比,仿佛体内的所有脏器都在沸腾燃烧。 “如果六花能变得再厉害一些就好了,‘魂狼’虽然厉害,但似乎除了让我有些不舒服之外,根本就不能击杀我。”
“若是我与那只可恶的大狼狗实力相当,估计他早就被我揍成猪头了。”
六花咧了咧嘴,本想起身寻找出路,可现在她的身体却完全不受控。汗珠顺着头顶的那撮呆毛接连滑落,六花的瞳孔逐渐被星辰取代,冷漠的脸庞上再无任何嬉闹。 失败就是失败,并且还是败在了一个小丫头手上。六花担心的并非是自己的颜面,而是哥哥是否会因此而被巨狼芬尼尔斩杀。 “哥哥一定要冷静,六花马上就回去,今晚人家还打算给你做好吃的呢。”
“既然六花现在缺陷明显,那人家就索性将其完全无视,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更快的速度,更强悍的力量!这才是六花需要的东西,没有斗气与魔力算什么,我从来也没在乎过!”
星瞳内散发出阵阵幽芒,六花那头深紫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双刃上的神秘魔纹开始扭曲,只见它们最终纷纷剥落,没留下任何痕迹。 棕褐色的皮肤宛如滚油般炙热,鲜血从裂痕里涌出,但又却瞬间被超速再生的能力愈合完好。六花始终保持着清醒,可正是如此,才令她备受煎熬。 两个小时对于许多人来说只是一顿晚餐的时间,但六花现在却觉得每一秒自己都处在崩溃的边缘。那是种单纯的精神煎熬,是每根骨头都在咯吱作响,被一次次捏碎,又被瞬间复原。 “无尽的折磨”,六花咬着牙,嘴角却不知何时展露出一丝微笑。“改变即为好事”,这是哥哥经常说的一句谚语,更是六花现在唯一的精神支柱。 “改变么,这应该是六花的第二次屈辱。只不过我却也不怨恨芬尼尔,因为是六花太弱了。”
“还有那哥可恶的小丫头芙蕾斯塔,竟然敢偷袭六花。如果我能重返现世,一定要将她吊起来打。”
六花如此想着,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待经过适应后,六花虽然精神状态依旧糟糕无比,可却也开始有了好转的迹象。 而与此同时,盘坐在岩洞内的巨狼芬尼尔则微微点了点头,身为一只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远古凶兽,他自然明白六花做出了决定,一个重大的决定。 那些神秘符文并非每只远古凶兽都能拥有,可一旦出现,那便是得到了脱变的机会,甚至就此一跃成为世界主宰。 “除了那两位大人,估计没谁不依仗这些魔纹吧,也不知道六花选择了那条路。”
巨狼芬尼尔起身走出岩洞,随即驱使“魂狼”,将尚处于昏迷状态中的布姆强行唤醒。既然六花脱离了危险,那这个人类想必也不会再发神经。 “六花没事了,估计一会就能苏醒,你去岩洞里等着吧。”
芬尼尔看着那双填满憎恨眼睛,轻声说道。 布姆闻言一愣,随即起身跌跌撞撞的向岩洞跑去。他现在没心思与对方争辩,因为自己妹妹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芙蕾斯塔,你这次做错了。”
芬尼尔扭头瞪了自己女儿一眼,但却也没有更多的责备。 “那父亲还是尽早将人家关起来吧,因为下次芙蕾斯塔还是会这么做的。”
芙蕾斯塔平静的与芬尼尔对视,丝毫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 巨狼芬尼尔最终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明白女儿的心思,但他考虑更多的,则是自己女儿的未来,一个没有自己保护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