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姆那种令人作呕的“贵族模样”宣告结束,并且似乎是成为了魔导师的缘故,他出现在同伴们眼前的次数雨来越多。 只不过除了六花会不厌其烦的“搭理”布姆,珀耳修斯更喜欢一边吃着烤牛骨髓,一边守护着壁炉中的火焰。哈斯塔则整天坐在岩洞口,时而驱使魂蝶外出查探,时而又用弹弓无聊的射击。 至于克莉丝汀,则直接选择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厚摞书籍,她可没兴趣与布姆浪费时间,并且那些无聊的话题也不符合克莉丝汀的大魔导师身份。 “六花,下午你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无聊的话,哥哥可以给你烤肉。”
午餐后,布姆一边吸溜着热茶,一边笑呵呵的对六花说道。 魔导师平日里更多的是力求获得新的领悟,而非整天窝在房间里苦修。因此布姆才会显得如此悠闲,悠闲到令所有同伴避之不及。 “呃...人家今天下午打算躺在床上看小吃、吃零食,哥哥真的有这么无聊嘛?要不去看看书?”
六花闻言小脸一苦,随即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她虽说很喜欢与布姆独处,可却也觉得无时无刻腻歪在一起有些别扭。 “不无聊、不无聊,那哥哥给你念小说如何?六花只需要躺着听,累了就睡觉,零食管够!”
然而布姆却似乎没有什么觉悟,依旧赖赖唧唧的开口说道。他又何曾不想找点事情做,但现在也不好外出在地底世界中瞎转悠。 珀耳修斯的模样变得越来越呆傻迟钝,哈斯塔也闷头吃着牛排。哥俩可不会去主动招惹布姆,否则一旦被对方缠住,那再想脱身可就困难了。 “既然今天下午大家都无事可做,那要不要听听我所讲的故事呢?”
“并且这个故事或许还与六花有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亲眼见证呢。”
克莉丝汀缓缓放下了咖啡杯,随即向众人建议道。她这么做一方面是让布姆别去骚扰六花,另一方面则是出于那颗血茧的缘故,或者说提前了解些远古凶兽的知识总没有错,即便那颗血茧绝不仅是一只远古凶兽。 六花闻言第一个点头用意,只见小丫头拉着残影从向了厨房,两分钟后取回来了糕点、酱牛肉、麦酒。 珀耳修斯与哈斯塔依旧恪守着自己的本分,兄弟俩并肩坐在石桌旁,似乎没打算再靠近半步。 布姆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用双指架起一片酱牛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他早已将六花视为妹妹,因此无论对方从前是何身份,现在都为“人类”,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类。 只不过这种念头却最终并未化为抗拒,布姆心里也十分清楚,克莉丝汀所指的是那颗血茧,那颗由六花生命之力凝聚而成的血茧。 克莉丝汀待所有人坐定,先是习惯性的摩挲起了脖颈处的毒珠项链,适才开口娓娓道来。 相传在数十万年前,整个世界的主宰并非是奥古王与九大公国,也并非是异族的各显其能。 那是一个混沌不堪的年代,天与地的界线模糊不清,强大的存在撕天裂土,一切弱小都终将沦为别的食物。 半吨重的熊群被拍成肉糜,口吐冰火烈焰的双头巨鸟被拔光了羽毛,皮肤满是龟甲的大象轰然倒地,数十亿的针尾蚁再难反抗。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七百年,当第一缕阳光洞穿云层后,整个世界宛如一副炼狱绘卷,暴露无形。只不过无数生灵最终都成为了画布上的染料,作画者虽有,但却各有各的创作灵感。 两条巨蟒(尘世巨蟒耶梦加德与海拉)从世界之极的洋面中缓缓浮现,冰冷的气息笼罩了整个恶魔海,顷刻再无人胆敢踏足。 冰海中的巨型章鱼(北海巨妖克拉肯)第二个化为人形,从此那片区域便成了私人领地,唯有被认可的存在方能进入。 风雪凝聚出千米多高的龙卷风,一个老者(霜巨人伊米尔)从其内缓缓踏出,冰凌却是一片殷红。 翁名声响彻天际,那遮天蔽日的虫群仿佛在等待着自己的“王”,亦或者无力逃脱。消瘦的男子面无表情(磷光甲虫诺伊特拉),八条手臂紧握着镰刀。 海洋最深处的一个巨蚌冒出水泡,只不过其内所孕育的并非什么稀世珍宝,而为一个倾国倾城的少女(美人鱼斯库拉)。 狼嚎声隐隐从极东之境传来,那是一只纯黑色的狼王(巨狼芬尼尔),其身旁似乎还有它的伴侣。 鲜血染红了海滩,脖颈两侧的鳃幻化成耳朵,鳍则变成了双脚。女子冷哼一声(鲛鲨赫丽贝尔),随即默然深入了死亡沙漠。 那是一个幽暗的密林,那是一滩由族人鲜血凝聚成的沼泽。青绿色的幽芒在黑空里拉出道道残影,最终其(毒狼玛纳加尔姆)离开了自己的故乡,表情茫然且仿徨。 圈圈涟漪扩散,蛙鸣扭曲了空间,一颗巨卵消无声息的破裂,但这曲并非本意,而是外力催动。呆滞、孔洞,少年(夜宴蛙汪达怀斯)保持着半蹲姿态,似乎天生心智不全。 一连串水泡涌出,整个湖泊再难保持宁静。两片蚌壳缓缓开启,然而其内的少女(蚌精莉莉丝)却竟然伸手再次闭拢了蚌壳,似乎显得有些害羞。 扭曲的五官、残破的尾鳍、满身疮痍。丑陋之物似乎绝没可能留在人鱼族领地,但它(海妖塞壬)的实力似乎显得更加狂暴。 彩虹凭空出现,一端投向了远方,而另一方则是个肥胖的终点男子(巨鲸利维坦)。待片刻迟疑后,它调转方向,朝着恶魔海游去。 “这便是‘十二魔兽’的由来,只不过这些被吟游诗人们津津乐道的故事,却似乎并不那么真实。”
“至于那最后活下来的远古凶兽,则自然是咱们的六花小公主。传说六花几十万年曾孤身踏足奥古大陆,将九层巅峰强者斩杀,剩下的也只能望风而逃。”
“花瓣漫天飞舞之际,万灵皆需蛰伏!我很期待六花完全觉醒的那天,场面一定空前盛大!”
克莉丝汀的故事就此结束,只见珀耳修斯与哈斯塔依旧在吃着东西,但哥俩眼底却浮现出了一丝复杂之色。 他们一方面很希望六花能彻底觉醒,但却又担心六花待彻底觉醒后,不再是现在的六花,更不再是自己的老大。 “不过都是些传说吧了,依我看六花这辈子都无法割舍白糖糕,更不会三天内不去惹祸。”
布姆话虽如此,但却将手轻轻落到了六花头上。他又何尝没思考过,若六花真哪天完全觉醒,自己这个“哥哥”又该如何面对呢? “哎哎哎,讲故事就讲故事,怎么都往人家身上添油加醋呢?碰瓷是吧!”
“都说是上辈子啦,上辈子与人家又有什么关系呀!六花就是六花,你们都不要搞错啦!”
六花气呼呼的拨开了布姆的手,随即先是踹了一脚珀耳修斯,适才大声嚷嚷道。小丫头最不喜欢别人总提及自己的前世,因为她生活在此时此刻,是布姆的妹妹,是克莉丝汀的掌上明珠,是珀耳修斯与哈斯塔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