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的问题,我自然会向你道歉。但毕竟你有错在先,格洛莉娅能留下你一条命,你也该感到庆幸了。”
“不过你也大可放心,至少她不会再索求更多东西,更不会出手伤害谁。”
晚餐后,六花被珀耳修斯与哈斯塔搀进了某个兽皮营帐内。格洛莉娅则与母虫阿尔贝托窝在奇妙屋里,前者将那个装满魂侍血液的水晶瓶至于炼金阵正中心处,而后者则美滋滋的舔着奶片,双眼眯成了一条细线。 至于布姆与克莉丝汀,却来到了苏珊玛索的兽帐中。虽说也觉得格洛莉娅今天做得有些过分,但更多的则是愤怒对方竟敢窥视自己,或者说自己对此毫无所知。 “无妨,原本就是我有错在先。或者说对与错都不过一念之间,若我的实力强于各位,那现在应该是另一幅画面了吧。”
“二位前来应该是为了那两只远古凶兽吧,或者说突然出现在这雾雨森林中的强者,又有谁不是冲着它们俩而来的呢?”
“我会将知晓的一切都尽数告知二位,毕竟那些或许对外人而言是秘密,可在这雾雨森林中,却不过常识罢了。”
魂侍苏珊玛索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摊开。只见十三张缚灵卡牌尽数而出,宛如星辰般在兽皮营帐里飘舞。 只不过这些缚灵卡牌毕竟是对方的法器,再加上萨满灵能者向来攻击方式诡异,因此克莉丝汀的寂灭魔杖也瞬间出现,爆发出阵阵骇人的气息。 “愧意归愧意,感激归感激。但唯有活下去的人才配描述历史,而我与布姆,可没有沦为背景板的觉悟,现在没有,今后也没有!”
“不过是个后补的神谕者人选,不过才活了二百岁的黄毛丫头,兽人族,难道你这是在轻视我么?或者是精灵族?”
一抹寒芒在克莉丝汀那双殷红色瞳孔内涌出,最终宛如利刃般定格在苏珊玛索身上。而后暗系魔力肆无忌惮的在兽皮营帐中翻涌,瞬间将此地渲染成了炼狱深渊。 克莉丝汀虽然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可如果一旦触及到她的底线,譬如哈斯塔、譬如同伴,那她或许比任何人都来得更加恐怖。 六花是一头冲动的野兽,格洛莉娅只阴险的毒蝎,那克莉丝汀便为嗜血的恶魔。而有脑子的恶魔,自然来得更加危险。 然而魂侍苏珊玛索却仅仅叹了口气,随即那十三张缚灵卡牌一张张融合,最终竟只剩下了两张。 “夜宴蛙汪达怀斯,毒蔓幽径之主,或者说是雾雨森林真正的王。其与尘世巨蟒兄妹一样,皆诞生自古魔法时代以前。”
“夜宴蛙是钟体内蕴含剧毒的树蛙族群,相传唯有化形同伴死亡,否则绝对无法再孕育出另一个极端。”
“传闻夜宴蛙汪达怀斯的神志很不清醒,或者以世间的标准而言,它可以说就是个弱智。”
“可与之相反的,夜宴蛙汪达怀斯的战斗能力却十分恐怖。既擅长驱使灵能之力,却又总喜欢将灵能之力以更诡异的方式呈现。”
“除此之外,毒蔓幽径中还住着一位人类,实力似乎也很强大,或者说丝毫不逊色与二位。”
“而观其灵能之力具象,我觉得那个人类应该为牧师,否则缚灵卡牌正面绝不会泛起金芒。”
苏珊玛索说罢,虚空指了指第一张缚灵卡牌,只见其正面先是凝聚出一片深紫色的浓雾,而后浓雾中又隐隐泛起点点金芒。 苏珊玛索的意思很直白,便是要告诉布姆与克莉丝汀,夜宴蛙汪达怀斯绝对不能以常理去判断,因为其本身就是个怪胎。 “蚌精莉莉丝,雾雨森林巨蚌沼泽之主,神经系远古凶兽。”
“没人知晓蚌精莉莉丝活了多久,甚至传闻其远比尘世巨蟒兄妹更加年长,在恶魔海尚未被命名前就已经隐居于此地。”
“蚌精莉莉丝从未踏出过巨蚌沼泽,或者说从未移动分毫。相传她的破坏力在远古凶兽中垫底,可防御力却是连尘世巨蟒兄妹都无法击溃的恐怖存在。”
“巨蚌沼泽是片静谧之地,或者说蚌精莉莉丝有些神经质,很讨厌被外界打扰,哪怕是夜枭突然啼鸣。”
“而雾雨森林之所以常年不被侵扰,则是因为夜宴蛙汪达怀斯与蚌精莉莉丝的私交甚好,或者说两只远古凶兽亲密无间、共同进退。”
“因此二位若是打算借道而行,那自然皆大欢喜。可若要去招惹对方,则最好有同时面对两只远古凶兽的思想准备。”
苏珊玛索说罢再次挥了挥手,随即第二张缚灵卡牌光华流转。只见其正面凝聚出一片灰白,甚至隐隐有尖啸声传出。 而待做完这一切后,所有缚灵卡牌便归于苏珊玛索体内。兽皮营帐里一片死寂,布姆正咧嘴苦笑,克莉丝汀则依旧凝视着自己面前的这个萨满魂侍。 “说白了就是两个神经病对吧?没想到远赴凶兽里也存在着脑子不好的家伙,这倒是与六花很像。”
“虽说我也无法决定你所说的这些话,但我却更愿意相信赫图拉部落,毕竟星光草原的繁星很美丽。”
“我与同伴们会在明日破晓之际离去,虽说我本人并不信仰旧神,但却还是祝福你健康平安。”
布姆说罢缓缓起身,先是向苏珊玛索施了个法师礼,随即飘然离去。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因此也没兴趣再与对方纠缠。 至于该如何应对那两只远古凶兽,却非他一个人的问题,还需该与同伴们一起商议商议。 “既然无法忘记金色平原,既然还以兽人族自居,那你又为何会隐居于此呢?放弃需要很大的勇气,而你并不具备那种力量,无论曾经或现在,还是未来。”
“好自为之,你所幻象出来的金色平原,不过是你的避风港。既然有泽被苍生的能力,那就该去改变什么,而非窝在世界角落里唉声叹气,甚至以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示人!”
克莉丝汀说罢召回寂灭魔杖,最后瞟了眼度对方,也踏出了兽帐。克莉丝汀便是这种人,既能去怜悯一只臭虫,也能鄙夷如萨满魂侍这般强大的存在。至于评判标准,不过是她那双殷红色美眸。 “难道错的是我自己,而非这个世界?”
“也罢,只要你们能在未来改变历史车辙的轨迹,那我也自然会重返星光草原,正视自己这么多年的错误。”
“而在此前,你们更应该考虑如何面对那两个怪胎。雾雨森林向来都不缺少客人造访,但最终能活着离去的,却毫无一人!”
苏珊玛索喃喃自语,随即挥手熄灭了所有烛火。夜蛾们的剪影在兽帐表面映出,可却没有任何一只能飞入其内,似乎也都不愿去打扰这个内心波澜渐起的萨满魂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