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夜宴蛙汪达怀斯在“假寐”状态下展现出了能与六花一较高下的气场,然而最终却还是被小丫头轻松击溃。 可即便如此,布姆也因此而捏碎了数颗龙晶,并且还吃了个暗亏,但好在没有更大的损伤。 克莉丝汀则比较失落,只因她再次失去了毒珠项链,十颗毒珠悉数归于无形。可以说孕灵瓮最近这段时间所吞噬的毒素,也因此而白白浪费掉七七八八。 晚餐过后,众人围聚于篝火旁,然而今晚的气氛却显得有些沉默,或者说除了六花那个小丫头之外,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思考的问题。 珀耳修斯与哈斯塔原本还觉得自己已经很强大了,但在面对处于“假寐”状态下的夜宴蛙汪达怀斯,竟毫无招架之力。 若非六花宛如女武神般站在面前,估计今晚坐在这里的就是对方了,而自己最好的结果便是如对方现在那般昏迷不醒。 母虫阿尔贝托趴在格洛莉娅肩头,一边舔食着奶片,一边打量着格洛莉娅的表情变化。它可从来都没打算过出手,因为一方面自己的实力绝没有六花那般强大,另一方面它的攻击方式也不适合如此堂而皇之的展露。 布姆叹了口气,暗道自己越是修炼,就越是感觉力不从心。越是一步步变强,就越是见到无数自己难以企及的存在。 至于克莉丝汀,相较于对方的恐怖实力,她更关注夜宴蛙汪达怀斯与蒂德莉特之间的感情。眉宇间凝聚着难以掩饰的落寞之色,或许曾几何时,她也憧憬过自己如蒂德莉特那般甘心为了恋人而亡,也幻想过自己的恋人会拼尽全力保护自己,哪怕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首先,对方并非‘同伴’,那也就该归于陌生人范畴。既然不过两个陌生人,那我如何处理都行,对么?”
“其次,虽然对方二人战败,可却还是给我们造成了些许麻烦。而我最是讨厌麻烦,却也最擅长解决麻烦。”
“那么,既然大家都没有更好的选择,不如将他们俩交给我。毕竟我今天也出手了,理应得到些回报。”
格洛莉娅见众人都沉默不语,率先开口说道。她或许是众人里感情最淡漠的那个,因此在她眼中,夜宴蛙汪达怀斯与高阶牧师蒂德莉特,不过就是两具尸体,不过就是她的魔法实验材料。 “大墓地猜想”涉及方方面面,而其中最重要的环节,便是如何才能让灵能之力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这不仅需要空间系法阵与炼金术的完美结合,说不得还要依仗神圣系灵能之力辅佐,乃至重现所谓的“假寐”状态。 格洛莉娅虽说不屑夜宴蛙汪达怀斯的破坏力,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在恢复能力方面远比许多远古凶兽强,并非强得还不是一星半点。 “大墓地猜想”在格洛莉娅预想中,绝非是什么破坏力惊人的杀器,而该是能遮风挡雨的避风港。因此她才会主动开口,索要这两具得来不易的魔法实验材料。 “不行!我绝对不允许那种事情发生,除非我死掉!”
然而回应格洛莉娅的却并非是布姆温柔的目光,而是一双冰冷的乌黑色瞳孔。 六花被布姆突然暴起吓了一跳,克莉丝汀则更是皱起了眉头,似乎也很不理解布姆为何如此对待格洛莉娅。 随即,布姆将自己与牧师露露的往事娓娓道出,说道最后,布姆竟泣不成声,泪水止不住涌出眼眶。 因此在面前同样身为牧师的蒂德莉特,并且对方也是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而选择深陷绝境。布姆就再不能让任何人冒犯蒂德莉特,哪怕这样给了对方再次出手的机会。 “我不能理解,或者说你到底是谁的同伴?”
“真是个可笑的理由,难道今后我在面对牧师时候,只能被动防御,而不能出手伤害对方分毫?”
格洛莉娅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阴沉到宛如恶魔般恐怖。只见小丫头丢下这两句话后,便起身返回奇妙屋,再没兴趣与谁闲聊。 珀耳修斯与哈斯塔对视一眼,也都无法理解布姆这种行径。对方险些伤害到大家,而身为“引路者”的布姆,竟然选择袒护对方。兄弟俩借口外出警戒,也不愿再听那些废话,或者说不愿再去质疑布姆。 “哥哥,可能你还不知道吧,露露所凝聚的那颗星辰早已被格洛莉娅吞噬,那也预示着露露彻底消失不见了。”
“我是没所谓了,但如果对方还打算出手的话,那就算哥哥再如何悲伤,我也定要让他们俩魂飞魄散!”
“从现在开始,我会亲自看守他们俩,这是我的底线,也希望哥哥别再执拗了,好么?”
六花收起笑容,带说完后犹自走向了夜宴蛙汪达怀斯与高阶牧师蒂德莉特。小丫头与格洛莉娅血脉相承,自然能感知到格洛莉娅的失望与愤怒。并且她也觉得布姆今晚太过分了,因为就算再如何不愿伤害对方,也不至于如此让格洛莉娅难堪。 “这可绝非是你该有的样子,或者说相同的结果,换个方式更妥当,至少不会闹得如此不欢而散。”
“我很理解你的感受,可单纯从同伴的角度出发,却会选择站在格洛莉娅那边。至少我不会为了两个陌生人伤害了同伴,无论出于什么理由。”
克莉丝汀叹了口气,随即轻声说道。她自问活了四百多年,还真没遇到过如布姆这般“傻”的人,表达个人意愿的方式多种多样,而布姆却选择了最愚蠢的那个,导致同伴们无法接受。 “无论人族或异族,无论对方是蝼蚁或远古凶兽,我只会选择我认为正确的处理方式,也只会按照自己的理念评判是非对错。这就是我,曾经如此,现在这般,未来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只愿同伴们都好好活着,只愿能抓出些什么东西,而不是眼睁睁再瞧着相同的悲剧落幕。谁要留、谁要走,我无权阻拦,更没那份资格说教。”
“可我决定的事情便不会再更改,要么踩着我的尸体前行,要么就接受吧。”
布姆说罢起身离去,只见他走到蒂德莉特身旁,开始探查起了对方的情况。奇妙屋的门帘微微抖动了一下,母虫阿尔贝托摇了摇头,暗道布姆大人这次真是太可笑了,竟然会选择去袒护两个陌生人。 “我似乎真的被小瞧了呢,那么现在...我是该继续守着灵魂深处的那份羁绊,还是该将其彻底摒弃掉呢?”
格洛莉娅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合上了记事本。这是她第一次未将炼金阵绘制完整,更是第一次眼底闪过苦涩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