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迎夏如此出言安慰,孟云初脸上不知因何,还是生出不安神色。虽然只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但孟云初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红菱看到孟云初脸色不对劲,连忙安慰着她:“主子,你若不高兴,红菱去把那花匠喊来给主子一个交代,他要办事不合主子心意,就另外换人吧,反正这里有名的花匠多得是,主子是易王妃,谁不愿意替你办差事啊。”
孟云初摆摆手,示意红菱别再乱插嘴,她刚要俯身把不小心沾染污泥的花苞给捡起来,迎面看到魏述扛着药箱子路过,便跟他打招呼:“这么一大早的,就要进宫去给皇上看诊?”
“是啊,听说有好玩的宴会,皇上吩咐让我也跟着去,以免贪杯,再次弄坏身体。”
魏述随口说完,又看着无所事事的孟云初,好奇地问:“我还以为王爷也让王妃一同进宫赴宴,看来他没邀请你?”
孟云初本来就对宴会酒席之类的活动不甚感兴趣,因而不是特别介意地笑笑说:“他不喊我去更好,我本来就对这些酒宴之类的活动不上心,有那功夫喝醉,还不如在府里悠闲过日子。”
“是吗,可是我听说皇后也让苏澜一起去了。我以为说出来王妃会介怀,看来你不在意,那就更好了,省得王爷又有烦恼。”
魏述说完就一阵风似地离开了,只留下红菱在那里愤懑不平。“这一大早本来心情挺好的,被那魏神医摊出这点事来,真叫人郁闷。”
看到孟云初不说话,红菱试着提议:“主子,要不咱们也一起进宫去赴宴吧,你若不在,岂不是让那侧妃给独占了王爷去了?”
一向谨慎少言的迎夏,这次也觉得红菱说得有理,只是她有些担忧:“可是惠妃娘娘也没宣主子进宫赴宴,咱们就这么贸然去了,会不会不太好?虽说若是只有侧妃在王爷身边伺候的话,难免会叫人误会说,是不是王爷跟王妃生出嫌隙,感情不和了。”
“呸呸呸,你别乱说话,宫里头谁不知道王爷心里就只有王妃一个女人,那侧妃是皇后硬塞给咱们王爷的,可王爷跟她到底没夫妻之实,她若是先借这次酒宴的机会翻身,还指不定能不能成功,得看王爷给不给她机会喽!”
孟云初心里有些烦闷,听着这俩丫头就跟一唱一和似的争辩,更觉心烦意乱。“你们俩个丫头片子说够没有,这里是王府,又不是唱戏班子,再乱嚷嚷的话,是想让府里头别的人看咱们毓秀阁笑话吗?”
听到孟云初这么呵斥,红菱跟迎夏才惊觉,因为她们俩方才不自觉说话很大声,府里不少路过的家丁丫鬟都在窃窃私语。孟云初倒是不怕他们,只是大手一挥,冷眼道:“都看什么,现在没活干了?是不是要我让宋福给你们派多点活干?”
眼见周围看热闹的下人们纷纷散去,再加上刚才魏述无意间提及的事情,孟云初赏花散步的兴致是一点没了,只好带着红菱跟迎夏回毓秀阁。此时,燕国皇宫。长乐殿已经很久没举办过这种皇家宴会,因而燕皇的兴致也很高,来参加的皇子们跟重臣,都一概免礼,让他们随意尽兴即可。宋衡看到了被特邀坐在燕皇身旁的魏述,魏述朝他略一点头,宋衡以为是在跟自己打招呼,却没料到原来是身边有人轻扯了下自己的袖子,他没注意。宋衡回头一看,竟发现是苏澜。“你怎么一个人进宫赴宴,也没喊上初儿?若是叫人看见,别人会怎么想本王与初儿的感情?”
看到宋衡似是神色不悦,苏澜正要说什么时,皇后刚好在这时候进殿,看到正站在宋衡身旁,似是正一脸委屈的苏澜,连忙过来调节。“反正都是后妃,哪个来不都一样吗?最重要是有人能把易王伺候周到不就行了,澜儿又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只是易王现在或许还没发现她的好,夜明珠也得有有眼光的人才能拾慧。而且我听说王妃昨夜被急召进宫面见皇贵妃,想来是有急事,这回让她休息罢。”
虽然皇后说得有理有据,似是无法让人反驳跟拒绝,但宋衡还是不想这么轻易吃她那一套,不然这苏澜若是得知自己肯给她机会,可能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粘上来,宋衡想到这里,便不顾皇后阻拦,只是道了句“本王还是去跟母妃坐一起罢,也互相有个关照”就来到惠妃身旁坐下。惠妃看到宋衡在自己身旁坐下,观察到他面有疲态,忙心疼地吩咐侍女为他斟了安神茶,又亲自用手帕替他拭去额头渗出的汗珠。“昨夜难道又在书房睡下?你总是在书房过夜,也不想想初儿一个人独守空房,有多空虚寂寞?”
惠妃成为后妃多年,同为人,妻,孟云初的感受,她又岂会不懂。听到母亲似是有意调笑自己跟孟云初的闺中密事,宋衡有些不好意思:“母妃,你就别笑话儿臣了,初儿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跟我闹别扭的。”
惠妃无奈地摇头笑笑:“你啊,可别太低估女人的嫉妒心了,初儿这么个有主见的女人,来了个侧妃已经让她够不开心了,你就多体贴她的感受吧,别一会又跟她生出其他嫌隙来。”
“此事母妃尽管放心吧,初儿是儿臣今生最爱,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改变的。”
宋衡说完后,知道惠妃喜欢吃的珍奇品种的葡萄正好也由侍女端过来,正要起身去给惠妃拿过来一些时,不小心撞到个刚进场的娇柔人影。他下意识扶住面前迎面撞到自己宽大怀抱中的人,未想怀中的柔弱身子的芬芳香味,让他一时心神被此香味萦绕住,竟不觉走了神。“王爷,求你放开我,大家都在看着呢。”
怀中的女子抬起头来,神情羞怯地对宋衡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