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对方,但却表现出一种客套的熟稔,“这是我妻子温蔓。”
“那咱们就公事公办,长话短说。”
滕警官带两人到休息区,然后拿出一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您昨天和我联系,调查二十一年之前的案子,您有诉求我们都可以帮助您,这边麻烦二位登记一下。”
温蔓和时逾白很配合,走了流程以后。对方早了助手过来,不但打开了电脑将当年的某些东西调取了出来,甚而还让人找出了纸质版的记录给温蔓看。“这里头有一些照片,”滕警官的手压在了档案上,“对我们来说是经常性看到的,所以没什么特殊的观感,但对你们来说,似乎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滕警官的言外之意是,这里头封存了当年一些尸体的照片。而溺水者的尸体是一切尸体里头最不堪入目的,“当年我才刚刚调任到这里,想起来真是惊心动魄呢。”
时逾白看看温蔓,“你出去走走,我看吧。”
“这怎么可以?”
如若是父亲,算是她对他的一次缅怀与道别,再怎么不堪入目,温蔓今天也要忍住看完。如若不是,那就更好了。“这……”温蔓第一次从时逾白的面上看出了犹豫与迟疑。但他还是淡淡的笑了,柔弱无骨的手用力抓住了他的手:“放心好了,不会有问题的,咱们一起看。”
见两人确定,滕警官这才解开了封存起来的档案,“那就一睹为快吧,有什么不明白的,您找我就好了,就不打扰了。”
“这些,”滕警官的手落在旁边的档案袋上,“是历年来在汇水区那边打捞上来的男性尸体,时间跨度正好在你们寻找的那一年或一年半内,请自便。”
等滕警官离开,温蔓这才打开了第一个档案袋。这一具尸体当时并未找到家属,或者武宁说尸体公布了讯息以后家属并未来认领,尸体的腐败情况很严重,无奈之下,只能在汇水附近掩埋。成了没线索的案子了。温蔓浏览完毕第一张纸,准备掀开第二张。那第二张里夹杂了一些照片,这是不同角度的彩照,温蔓深呼吸一下,拿出来第一张看,温蔓就恶心的干哕了一下。那是尸体的照片,不忍直视。有不计其数的蛆虫顺着死者的鼻孔进进出出,虽然照片是静态的,但温蔓分明“看到”了那些白色的微生物在不断的蠕动,时逾白看温蔓要呕吐了,急忙拍她后背。“你出去吧,我会留心看。”
“不,我来吧。”
两人将照片都看了,那是一具已经呈现出“巨人观”的尸体。尸体肥大,五官模模糊糊。打开第二第三个档案袋,里头也依旧是照片,一张一张都惨不忍睹,温蔓终于忍不住了,到卫生间吐了个天昏地暗。看温蔓如是,时逾白在旁边温声细语的安慰。温蔓苦涩的笑着,“放心好了,没什么太大问题。”
几乎是咬牙切齿看完了照片,滕警官进来了,“当年我还是个毛头小子,对于很多事情都一知半解的,但我联系到了当年办案的警察,希望他能提供给你们线索。”
从派出所出来,那种恶心的感觉挥之不去。温蔓本就在妊娠期,吐的很是厉害。“我去找他吧,放心,我一定处理好。”
凭时逾白的手段与能力,处理这鸡毛蒜皮的事其实不在话下。但温蔓呢?她认为这是攸关父亲的秘密,母亲的念想,所以尽管心情复杂,尽管对于那些有碍观瞻的照片存在本能的抵触与排斥,但温蔓依旧咬着牙准备全程都参与进去。“咱们一起,一起吧。”
时逾白看没办法说服她,只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