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去山里看了福匝,见他度过难关后才放下心来。赵福匝听大姐说了昨天发生的事,哽咽道:“奶奶是罪有应得,但我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好难过,你说爹在天之灵会责怪我们把奶奶送去坐牢吗?”
赵施姬却脸色一变,严肃道:“你说这话可想过为你拼命的二姐?奶奶都差点把你打死了,你还可怜她,我们真是白替你受罪了,没得来一句好话。”
“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错了,你别生气……”他确实不该玻璃心,看着不想理自己的大姐,他立马眼神去求助二姐,“二姐,你懂我的,我最是心疼你们的,我就是一时感叹……”赵福媃亦同样严肃,冷淡地道:“希望你拎清是非对错,别老是善心泛滥,你自己也该强大起来,我们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若你连自己都不可怜,而去可怜奶奶的处境,以后就算被他们打死,也别拖累我们!”
赵施姬跟着道:“昨晚我去和赵大富断绝关系了,已从他赵家脱户出去,往后他们再也不是我们的家人。”
“脱户了?”
赵福匝懵了,随后木讷地道,“脱离了也好,以后我们家的事,他们再也管不到了。”
在古代最是看中宗族长脉,这脱户出去的就跟野生了一样,对女儿家没什么,可在传宗接代的男儿眼中就是天大的事,日后再无祖宗可拜,也无祖上可说,是要遭人鄙视的。赵福媃道:“你放心,是我们姐妹俩脱户而已,你要跟他赵家一户,也不关我们的事,男子看重这些,我们懂的。”
赵福匝叹了一口气,下定决心道:“我跟姐姐们一起,那个家给我们的全是毒刺,留在哪只有无尽的黑暗!”
姐弟三人和好如初,赵施姬留下陪弟弟,赵福媃则独自去镇上。刚到福渝楼,就见到薛大徐在交接离职之事,他看见她来了,露出一丝疲倦的笑,道:“施姬没陪你来吗?”
赵福媃将鸡腿菇交给小孙,答道:“姐姐要照看福匝。”
薛大徐:“福匝伤好些了吗?我昨晚回村想去看他来着,但听说他在医馆里疗伤就作罢了。”
赵福媃:“谢谢大徐哥关心,福匝没事了。对了,听说你要带秀芬嫂上京城看病,不在这做掌柜了是吗?”
他点头,转头看了一眼安静坐在柜台里的妻子,道:“是啊,镇上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只能上京城去了。”
赵福媃随他目光望去,秀芬微笑点头示意,脸色苍白得吓人,整个人瘦得如行走的骷颅,但她的腹部却高高隆起,似怀胎九月。“秀芬嫂是有身孕了吗?”
“不是,珍儿哥才出生四个月,怎么可能又怀孕呢,是大肚子病,自从生完孩子后,肚子就鼓起来消不下去了。”
薛大徐解释道。赵福媃知道古代常发生大肚子病,病因很多,有因为血吸虫的,也有脾虚水肿或囊肿等原因的,看秀芬这个样子,怕是很难治愈了。她传音给楚添跋,道:“帮我看一下秀芬的腹部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收到命令的楚添跋,立马行动,没多会就知道原因了,道:“是血吸虫性肝硬化,已经癌变晚期了,没救了……”得到消息后,赵福媃也无能为力,秀芬的身体经不住奔波,只能劝大徐哥道:“我认识一位大夫医术高超,可以请他帮忙看看,我看秀芬嫂的身体实在不宜奔波,不如回落扇村吧。”
薛大徐常年在镇上,都没听说哪位大夫医术好的,只得谢过她的好意,道:“我决定好了,还是去京中机会多些,不能再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赵福媃唉了一声,也不知该怎么规劝,只得点头:“大徐哥和嫂子真恩爱,嫂子能嫁给你这么好的男人,这辈子真是太幸福了。”
薛大徐不好意思的挠头,原先他是中意赵施姬的,但母亲以死相逼不同意,最后只得听从母亲的话娶了秀芬为妻,秀芬确实很好,温柔贤惠又勤奋耐苦,他自知无法给她爱情,只得拼命对她好。这时,小孙也称好鸡腿菇从后厨出来,道:“一共八十斤,应给你一两二百文钱。”
“好。”
赵福媃接过大背篓,又与薛大徐告别准备回去。“福媃啊,你这么瘦,每天送少一些也没关系,以免太辛苦了。”
薛大徐叮嘱道。“是不好卖吗?”
赵福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