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一些话,江无尘对海川的情况有了一些了解,天将亮的时候,才去另外一个卧室休息。江无尘盘膝坐在床边,安静的感受自己这具身体,他虽然复活,但灵魂脱离本体三百年,需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对于现在这具身体,江无尘还是比较满意的,三年的苦练并未白费,比起三年前,简直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不过和在冥界地狱时所受尽苦难的磨练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临死前的那一刻画面,在一次在江无尘脑海中闪烁起来,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跳入冰冷海水中,那种窒息致死的冰冷感觉。没人想死,被迫跳下悬崖也是无奈之举,江无尘做过抗争,但无济于事,最终还是淹没在了无情的大海之中。他被淹死了,就在今晚。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之前所经历的痛苦和恐惧。魂入地狱之后,江无尘由于前世纨绔,犯下不少恶事,包括强行强迫她人……所以在地狱中他受尽了十殿阎罗的折磨。北阴大帝曾对亿万鬼魂许下承诺,但凡有能击败十殿阎罗,战平五方冥帝者,便可通过轮回道死而复生,成为地狱话事人。这种死而复生,并非投胎转世,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重生。为了这一句承诺,江无尘开启了疯狂的魂修模式,三百年时间,他经历了怎么样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好在,最后的结局是圆满的。他复活了,同样是在今晚。今晚,江无尘注定无眠,三百年地狱生活,宛若南柯一梦。……次日一早,钟伯早早出门去了,今天是星期天,钟蓁蓁不上课,加上昨天半夜被一个倒霉催的吵醒,睡到很晚才起来,她习惯了穿着睡衣出来上厕所,也不关门,而厕所和客厅正好对着。钟蓁蓁坐在马桶上,睡眼朦胧,睁开耷拉的眼皮,看见正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身着黑色衬衣的男人。此刻江无尘也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她。“啊!”
钟蓁蓁吓了一跳,顿时从马桶上站起来,好在睡衣够长,遮住了身体关键部位,“你……你你。”
旋即砰的一声,将厕所的门关上了。“太可恶了,直勾勾的看老娘上洗手间,卑鄙无耻的大色狼,哼,真是的,家里有这么个人,爷爷也不跟我说一声……”钟蓁蓁方便结束,气呼呼拉开门,准备好好奚落江无尘,却发现沙发上已经无人了。“难道……是幻觉?”
钟蓁蓁走到客厅阳台,昨夜一场台风,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她住在七楼,但前面是一排排独栋别墅,并不遮挡,放眼能看见远处的东海,秋水共长天一色,蔚蓝蔚蓝的。“洗个澡,换件衣服,然后去逛街,晚上在敲诈李佑都那个死结巴一顿……嘻嘻嘻。”
钟蓁蓁跑进洗漱间关上房门,舒舒服服洗了个澡。钟伯临出门的时候,将钥匙给了江无尘,昨夜一夜未眠,早早起来也无事可做,就坐在沙发发呆的时候,看见钟蓁蓁披头散发,女鬼一般出来,本想喊她一声,又担心会惊扰到她。结果这小妞上厕所不关门,被江无尘给看了。场面颇有些尴尬,江无尘有些不好意思。对方是女孩子,还是钟伯的孙女,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这种共居导致的尴尬场面还少一些的好,起身出门准备去四周转转熟悉一下环境。日出东方,在骄阳四周带着一缕不易察觉的紫芒,就算是寻常人看到,也只当是偶尔的天象兵不当回事。但这一缕紫芒并非是普通的天象!江无尘从这道紫芒之中感受到了一抹得天独厚的灵性,“紫气东来,万物复苏,这恐怕便是传说中的元灵之气了。”
“呼。”
江无尘长长吸了口气,四肢百骸都充满了能量。道路之上,一个带着耳机背书包的少年正骑车疾驰,丝毫没有注意前面的红灯,后面一辆渣土车赶着八点前将渣土运走,车速飞快,纵然是右转也并未减速。司机察觉到了闯红灯的少年,疯狂的鸣笛,但少年戴着耳机,还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之中,忽然感觉车辆后轮失去动力,车身不稳,朝旁边倾斜。“啊!”
少年惊呼一声从车上摔了下来,右转的渣土车擦身而过,依旧没有停留,飞驰而去。少年起身回头,看见单手抓起电动车的江无尘,起身怒道:“你搞什么?为什么抓我车子,擦。”
说着将车子夺了过来,骑上之后依旧闯红灯离去……江无尘呆呆的愣住了,旋即苦笑,从这个少年身上,他似乎看到了叛逆时期的自己,当年的他比这少年疯狂百倍不止啊。道路对面密集的早市上,钟伯将这一幕看在眼中,颇有些激动,“罢了,少爷已经不是原来的少爷了,浪子回头!”
……买了一些早餐回来,江无尘拿出钥匙开门,却见钟蓁蓁正好洗完澡出来。她穿着一件白色印有哈喽kitty图案的T恤,短短的牛仔热裤冲出来,头发还湿淋淋的,随着她从江无尘身边经过,还有一股好闻的香味。房门被打开,钟蓁蓁指着外面,怒气冲冲的对江无尘道:“不管你是谁,马上,从我家里滚出去!getout!”
江无尘并未理会,只是将早餐的粥盒打开。“不理我?没听见老娘说话?啊!让你滚啊,色狼,我数到三,马上走,否则小心姑奶奶的拳头。”
钟蓁蓁气的咆哮。钟蓁蓁可不是一般的女孩,虽然从小没有父母,还被爷爷寄养在亲戚家中,不过自幼练跆拳道,前几天还拿到了黑带。这一刻眼看着江无尘依旧不理会她,而且还坐下来兀自吃喝,一阵抓狂,“咿呀!让你看看姑奶奶的厉害!”
说着扭腰展胯,猛地踢出了一记高扫腿。雪白的大长腿从江无尘眼前飞过,落地之后,又拧身一个后摆腿。江无尘一手拿着筷子,另外一手捏着油条,眼神有些木讷的看着她。“哼哼,被姑奶奶震住了吧?服了吧?姑奶奶可是跆拳道黑带!马上从我家里滚出去……”她伸手指向门口,却看见钟伯黑着脸站在那里。“呃啊!”
钟蓁蓁吓了一跳,“爷爷,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吓死我了。”
“大姑娘家,不懂礼仪,衣不遮体,蓬头垢面,吆五喝六,成何体统!”
钟伯阴沉着脸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