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白奎怔愣,范老夫便断定此事他应该还不清楚,恐怕又是那母女二人在作妖。长公主府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在各府传开,传入她耳中她还不信,把叶倾然叫来一问,才知道叶沐馨在席间那般出丑。二房母女两个蠢货,看不出恭王的居心,她却知道。“袁家一心扶槙恭王,他们的嫡长孙女是袁贵妃的亲侄女,她是恭王妃这早已是朝中人人皆知的了,你以为馨儿真能顶替得了?”
范老夫人痛心道。“母亲息怒,不嫁恭王也好,也好。”
叶白奎自小就对嫡母言听计从,也不知道叶沐馨私下的事情,还一如继往的墙头草。“父亲,我一定要嫁给恭王,恭王已经允了我,会娶我作恭王妃!”
叶沐馨见父亲唯唯诺诺的样子,急怒尖叫。“恭王妃?”
范老夫人冷笑,“你们没看到四丫头的下场吗?你们以为恭王是什么善类,他若是好人,怎么会跟四丫头做下那样的丑事?!”
“那事跟恭王殿下没关系,都是大姐姐设计的。”
叶沐馨早已被叶沐芷洗了脑,一心认为那是叶倾然的毒计。“那是他们想设计你大姐姐!”
范老夫人气得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是是是。”
叶白奎连忙点头,“母亲息怒,息怒!”
“父亲~”叶沐馨见自己父亲那副样子,气得站起身来,“父亲,若是四妹和殿下设计大姐姐,最后怎么会是四妹妹成了恭王府的侍妾?祖母一向偏袒大姐姐,您不是最清楚吗?为了大姐姐已经把四妹妹毁了,难道还要把我也毁了吗?”
“父亲,大伯是叶家嫡子,您也是,凭什么大姐姐就可以当王妃,我就不行?您是兵部侍郎,您的女儿就比大将军的女儿低一等吗?”
“还是说您不过挂了嫡子的名头,祖母根本从来没把您当成嫡子?!”
叶沐馨几乎是冲自己的父亲吼出来的,卫氏听了女儿的话也哭得更委屈了,叶白奎看看自己的老婆女儿,心情复杂。自己在嫡母身边,自幼便活得异常小心,现在成了兵部侍郎,却还是要小心地看着嫡母脸色过日子。这几乎成了他的习惯,可是现在恭王向他丢出了橄榄枝,他若成了皇亲国戚,他还需要如此小心吗?在嫡母和兄长面前,他是否也可以扬眉吐气一次?“母亲,不管芷儿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恭王即有意馨儿,明媒正娶,有何不可?”
他小心地问母亲。范老夫人满脸的失望,对这个儿子彻底的失望。她一手带大,一手调教,他不跟自己亲近,她也只以为他是胆小。可现在她知道了,他是深入骨髓的自私与糊涂。“恭王陷害然儿,就是对咱们叶家兵权有所图。不参与皇子之争,叶家才能在皇帝面前自保,这简单的道理你看不清吗?”
“可楚王要求娶大姐姐,就可以?”
叶沐馨不服气道。“先不说楚王脸上有疾,根本无缘大位。就算他也有所图谋,至少是走明路,光明正大上门求娶,可恭王却不磊落。先是以侧妃之位逼嫁,逼嫁不成又耍下作手段,这种人怎么可能与我叶家为伍?”
叶沐馨咬着下唇,“好是因为大姐姐不识好歹,根本不知道恭王的好。”
范老夫人长叹一声,面露疲态,摇着头道,“叶家绝不能与恭王联姻,他心术不正,恐日后会拖累整个叶家。不管你们同不同意,都这样定了!”
她累了,不想再跟这一家糊涂人讲道理,讲不明白。叶白奎见状刚刚升起的小心思又熄了,便点点头,想带着老婆女儿离开。“爹,我必须嫁给恭王!”
叶沐馨却再次跪地,抱住叶白奎的腿,“我,我已经是恭王的人了!”
此话尤如晴天霹雳,将所有人都震惊了,叶白奎抬起手一个耳光将她抽倒在地,他嘴唇颤动着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说出做出如此不要脸的勾当。范老夫人跌坐在椅子上,神情灰败,半晌才在齐嬷嬷的顺气下缓上来,咬着牙道,“那也不能嫁,不能为了你一个,毁了整个叶家!”
“不许你再出门,我会让人在老家给你寻个商贾人家,远离青城。跟恭王的事从此不许再提。”
叶沐馨见祖母如此狠心,也发了狠,“我是兵部侍郎嫡女,凭什么嫁给贱民?祖母,你根本不当我是孙女!”
“父亲,恭王近日就会来提亲,我会成为恭王妃,成为你的骄傲。”
叶沐馨紧紧扯着父亲的衣袍,坚定地看着叶白奎。“母亲,也许恭王没您说得那样不堪,或许……”叶白奎小心地试探着。这会儿得了消息的叶倾然匆匆赶来,看到满脸疲惫的祖母,再看哭闹的卫氏母女,便气得不轻。进来便忙给祖母把了脉,又让齐嬷嬷去娶了护心丸给祖母服下。“祖母,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她看着老祖母,“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叶倾然,你什么意思?肯定是你在祖母面前嚼舌根,现在又来充好人!”
叶沐馨怒骂道,“恭王要娶我为妃,你忌妒了,所以让祖母来阻拦,是不是?”
叶倾然向叶沐馨的眼光带着辈悯,“恭王府不是个好去处!”
叶沐馨得意的笑了,“你以为我会信你?你不过是见不得我比你好罢了!”
吃了药丸,缓了半晌的范老夫人终于长叹一声,道,“既然你们已经认准了恭王,那便分家吧。以后大房是大房,二房是二房,各自立府别住吧。”
“母亲!”
这下叶白奎给惊到了,连忙又跪地。一边的卫氏却自心里高兴,分家?那不是以后再也不用看婆母脸色?她女儿成了王妃,大房也别想沾光。这可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她忙过去拉住丈夫,“老爷,既然母亲怕连累,要分家便顺了母亲的意,也全了老爷的孝道,馨儿也不用远嫁,岂不是很好?”
被她这样一说,叶白奎似乎也想明白了,没有嫡母威压的日子,他也想尝尝那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