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了。既然是要改过自新,就一次改个彻底!”
顾梓晨右手捏着还带着少许血珠的匕首,从怀里掏出一块纯白色的丝帕嫌恶地擦拭着上面的血珠,湛黑的眸子依然森冷的盯着已经脸色发白的邢远,“以后你这个害人的东西不能用了,自然你就消停了!”
“你,你……”邢远跪坐在地,伸出手指着顾梓晨,似乎是想要破口大骂,可是伸出来的手指一直颤抖不停,愤怒加惊恐,双重打击之下,他连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顾梓晨!”
秦月夕有些急了,深吸一口气,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身来。此时的顾梓晨这丢开沾了血迹的帕子,收起匕首,转身快步朝秦月夕走了过去,一双大手稳稳地搀扶着妻子摇晃的身子,紧张地道,“月夕,你现在体力尚未恢复,不要急着行走。”
“我,我不急能行吗,你刚才是怎么答应我的,你不是说好了不杀他。”
秦月夕抓紧了顾子澈的袖口。顾梓晨神色认真,提及邢远的时候,眸中又出现了一抹嫌恶,“我没有杀邢远,我只是让他以后不能人道。”
“这——”秦月夕无语,“这跟杀了一个男人没什么区别了啊。”
一个男性无法正常勃起,这不就是做了活太监吗。放在前一世,这就叫一等残疾!她不安地盯着顾梓晨,“你这样对他,五皇子一定会记恨你,还有五皇子的生母,是当今圣上身边圣眷正浓的万贵妃。杜清怡跟我讲过,说皇宫内中宫皇后几年前就薨逝了,中宫之位空悬已久,虽然老皇帝没有册立新的皇后,可是这个万贵妃的手持金册金印,已经位同副后了啊!你现在把邢远弄成这样,恐怕要被万贵妃针对了。”
“那又如何?月夕,你知不知道若不是你拦着我,我把邢远千刀万剐的心都有!”
顾梓晨抓紧她的小手,眼底全是后怕,“我若是今天没有察觉到你的行踪不对,若是我没有来呢?你怎么办?他对你下药,还轻薄你,若是放在军营,我会就地斩杀!”
“这里不是军营,也不是顾家村,是京城!”
秦月夕提醒他,望着他的杏眸里全是担忧,“此地不宜久留,你先走,你快点走,我把这个事情扛下来,我现在跟太子有生意往来,如果是我抗下这件事,想必那个万贵妃还是要忌惮一番的。”
她快速地在脑中思考,已经想出了一个大致对策,“你走,我扛着,邢远对我图谋不轨,我奋力还击,一时失手才会不慎伤了他,这是最好的理由了!”
她说到这,双手已经去推顾梓晨。顾梓晨却固执的立在原地,微微敛眸,温柔地瞧着秦月夕为自己焦虑万分的样子,“我不走。”
“你赶紧走!”
秦月夕满心都是焦急,并未留意到他那无比温柔的眼神。顾梓晨却摇摇头,放缓了冷硬的声音,“月夕,便是我走了,你以为这件事你扛着,就可以了结吗?是你做的,或者是我做的,都不会有什么区别。人是已经得罪定了,既然如此,这种责难还是夫君替自己的娘子扛着,更加合理。”
说完这句,也不管身后还被红缨枪钉在原地的邢远,顾梓晨直接拦腰抱起秦月夕,小心翼翼的走下了木质楼梯。下到地上的时候,秦月夕才看到,原来整个木门都已经被顾梓晨一脚踹飞了。两扇木板横一个竖一个的倒在地面,屋子里的蜡烛也因为门板击飞时席卷的气流给湮灭。屋子里黑乎乎的一片。顾梓晨抱着秦月夕穿过了堂屋,大步走出了这件香料味道仍然残留的三间正房。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彻底黑了。阴沉沉的天空上只有一轮可怜的上弦月,夜空中星星点点,散发出微弱的亮光。守在院子入口的子渡看到顾梓晨抱着自家夫人完好无缺的出来了,而且夫人身上的衣服也都算完好,神色也很正常,暗暗的也松了一口气,“少爷,夫人。”
问安后,子渡主动上前递上手中的一件女子的水烟色披风,轻轻盖到了秦月夕身上。“伯爵府的人过来了没有?”
“已经赶过来了,属下刚才看西跨院院子里的灯火已经亮起来了。”
子渡回答。顾梓晨脸色凝重地看了一眼西跨院,那边果然已经是灯火通明,且还有一串烧着正旺的火把正快速朝自己这边移动过来。“恐怕,来的人还不只是伯爵府的人。”
看着那串朝着这个院子越移越近的光亮,顾梓晨沉声道,“想来算账的人,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