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派去服侍秦月夕的大女使,周嬷嬷还有印象。“对,青雅如今是美容院的店长,也就是常人说的‘掌柜’。她常住在这里,定然比我们都了解这里的情况。”
说罢对青雅微微招手,示意过来。青雅快步走来,“夫人,您在信里让我打探的那个九芝堂,我已经打探到了的确是在西城区,东悦坊的一个小胡同里。这位温大夫年轻时是在京城里太医院里,专门给皇子皇孙们看病的,六十的时候告老还乡,就在这邺城开了九芝堂,已经开了二十年了。”
八十多的老大夫,难怪已经不外出问诊,只能每天在堂内坐馆。已经到了耄耋之年,就是放在现在社会,也是高寿了,何况是在这古代,的确不宜出行了。“走吧,时间紧迫,我想赶在天黑之前去九芝堂问诊。”
过夜顾母着急,更是夜长梦多,保不齐宝珠可能就犯病了。秦月夕不多废话,一声令下,整个马车队伍又重新前进。周嬷嬷也回到了马车上,跟顾母回禀了刚才秦月夕的原话。顾母听了,微微舒了一口气,“好,月夕懂我的心,知道我不想再拖了。顾启东说了,带着宝珠来的路上就已经把之前岭南大夫给开的药吃完了。羊角风不好治,发作起来又吓人,能早点吃到药稳住病情是最好的。”
“老夫人……”看着主子为了一个毫无血缘的宝珠这么心力交瘁,周嬷嬷踌躇了一下,还是紧张地开口了:“说句不该说的,您给这丫头操心太过了。您也已经快要六十了,该是好好休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带孩子来看病,原本不必劳烦您,托付给少夫人就行。少夫人精明强干,办事麻利,肯定不会把事情办砸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你也看到了,宝珠除了你我,谁也不愿意亲近,就是月夕白天进来看她的时候,又是送零嘴,又是送点心的,宝珠都不与她亲近。让月夕带,我不是不放心月夕,我是不放心宝珠。”
顾母微微叹口气,看着宝珠闭着双眼,睡得香甜的模样,语气更软,“好在我也不是走不动路了,之前月夕没来的时候,每日江溪缝补做苦差事,比这辛苦的时候可多了,现在坐车出门,都是享福了。”
周嬷嬷看主子是真的疼爱宝珠,也不再劝说,而是伸手帮着宝珠掖了掖薄被。……不知过了多久,天刚刚擦黑。马车也停在了一个胡同里。这胡同只比一辆马车宽一点点,马车停到胡同里之后,所空余的位置刚好只够一个人穿过。车夫将脚踏凳子取下摆在车门下方,然后掀开马车帘子,伺候着车里的夫人小姐们下了马车。其余闲杂人等,则在胡同的另一头原地等候。等马车上的人陆续下来了,车夫再将马车牵着缰绳赶出了胡同。秦月夕领着众人直接进了九芝堂医馆。这医馆不大,看起来也就是个两进院。门口是一个黑色的对开木门,门楣的正上面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九芝堂。穿过大门,沿着前院的石板路面直径走到院内,院内堂屋大开,大堂内摆着一张已经磨的发亮的老榆木桌案,桌案里面坐着一个白发白须,面容瘦削,却双目精神的一个黑衣老叟。在老叟的对面,摆着一把竹椅子。竹椅子上面坐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少妇,正一脸焦急地跟老叟说些什么。在少妇的后面,还排着三个人,无一例外都是带着孩子来的。大堂不算大,算上秦月夕等人,一下子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顾青青和杜清怡看到这个阵势,识趣的站在外面庭院里等着。顾母则亲自抱着宝珠在大堂两边的空坐上等着,秦月夕负责排队。好在天黑了,剩下的病患不多,在大堂里略等了一会儿,就轮到了宝珠。那老大夫先简单询问了一下病情,然后就开始望闻问切等步骤,看完宝珠的气色还有舌苔后,就开始把脉。才刚摸了一会脉,温大夫就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