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这几天忙着照顾你,加上又是离开了岳阳城,刚到浏阳城这边,许多事情需要处理,等忙完了稍有闲心想这事儿,今日已经是第五日了。”
秦月夕眨了一下眼帘。按照顾梓晨规定的话,三天到五天一封书信交代老宅近况,那最迟今晚就该有书信过来了。若是没有……她脸色也严肃下来,“要是今晚午夜子时,还是没有收到子曦或者暗卫统领给你传递的飞鸽的话,应该是说明老宅有点情况了。”
顾梓晨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子曦一向听话,便是子曦跟着顾青青一同贪玩忘记送信,暗卫营的顾晚统领也会送信过来,但是他们两个到现在为止,都未有书信传来,只能说明……”“只能说明应该是老宅的确发生了事情,但又不算紧急?”
若是危及性命或者老宅安威的大事,就算子曦不禀告,暗卫统领也不敢瞒报。拖到现在还没说,难道是老宅那边来了什么重要人物?秦月夕想到这里,忽然记起顾启东临走之前跟自己说过一茬事情,她差一点忘了,现在刚好想起来:“该不会是你奶奶带着你三叔顾启有跑到老宅了吧!?”
她目光警觉地看向坐在身边小板凳上的顾梓晨。顾梓晨的脸色比刚才看起来还要阴沉一些,即便灶房里灯火通明,白泥炉子里的烧的通红的炭火从铁锅缝隙里喷薄出来,一片橘红的火光印在他的脸上,他的脸色也没有刚才白皙了。看样子,顾梓晨对自己的奶奶一样是没有什么好感。她虽然没接触过这位顾家老太太,但从顾梓晨此刻的脸色里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沉默了片刻,顾梓晨很不愿意承认似的点了点头,“或许的确是赶到老宅了。之前我和顾启东分别之际,他提醒过我,说老太太一直想回老宅看望我们。”
“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看他脸色实在凝重,秦月夕出言安慰,“老宅那边有顾青青呢,还有暗卫营的人,一个年事已高的老太太过去,翻不了天的。”
“你没接触过我的这位奶奶,你不懂,她一向和我母亲不睦,年轻时总说我母亲忤逆不孝,善妒凶悍,不知给我父亲多纳几房妻妾好开枝散叶。后来我家被贬到顾家村,她也从未派人来看,更未曾贴补过一个铜板。虽然是年迈体衰,翻不了天,但她也能让顾家没有宁日。”
说到这里,顾梓晨的尾音里几不可见的添进去了一抹叹息。秦月夕嘴角一勾,脸上倒是绽开了一抹兴奋的笑容:“你说的,我都想会一会你的祖母了。我还真想见识一下,能把家里搅翻天的老太太有多厉害。”
“你若见到,说不定也会被她气的头痛,说句不中听的,祖母是惯会倚老卖老的一个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一有不顺心就和晚辈胡搅蛮缠,再不行就搬出忤逆不孝的帽子扣你脑袋上,我爹娘一向都是看重名声,温良恭俭的人,多数时候都只能顺着她。”
顾梓晨无奈说完,已然没了陪她守着炉子的心思,自径站起身,“我现在就回客房写一封信,告诉子曦,莫要由着我祖母在老宅兴风作浪,让顾青青不必客气,只管拿出她的小姐脾气就是。”
秦月夕听到这句,噗嗤笑了出来。顾青青要是收到信,一看自己亲大哥告诉自己,可以随便在老宅里‘目无尊长,随意胡闹’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啊。“你去吧,去写信吧,下次老宅来信了也给我看看,我一定能要看八卦。”
一颗听八卦的心已经蠢蠢欲动,秦月夕对顾梓晨招了招手。看着她巧笑倩兮的模样,顾梓晨却笑不出,自己祖母什么德行,他最是清楚了。他就怕,就算让顾青青无所顾忌的跟祖母对着干,怕也是会被祖母气的跳脚啊。此时此刻。老宅。住院的寝室里。顾母专程把顾启元拉到寝室里,夫妻两个关起门来小声说了一番。原本声音是很小的。可等顾启元听到后面,一直压制的低弱声音陡然拔高。这不是开玩笑?母亲简直是胡闹,哪有先斩后奏,先前连说都不说一句,就直接把人往家里领的?”
“嘘,小声些,别叫外面值夜的下人都听到了。”
顾母赶紧拉了拉顾启元的手,“再说了,这不是人还没有领到家里吗?”
“请神容易送神难,人都已经被带到蔚城客栈里了,离到咱们家不就只差这几十里地了?”
顾启元声音压低了一些,可语气里全是愤然,“这跟领到咱们家里有什么区别?如今以咱们顾府的名号拿出去,蔚城里有几个没听过的?那个什么齐修竹现在住在客栈,只要他随便在街上晃几天,报自己家门,遍蔚城不就都知道了?”
顾启元也是知道其中利害关系的,说完那些,又看向顾母,语气有些责怪:“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你就应该在母亲告诉你以后,立马派小厮去莲池书院找我。”
“你是书院山长,我怎好轻易让你因为内宅琐事回来?”
顾母无奈辩解。顾启元双手一摊,左手在右手的手掌心拍的啪啪作响:“这是内宅琐事吗?这现在已经是关乎到顾家门面,关乎到顾青青清誉的大事了!”
“那现在如何,那齐修竹已经让母亲给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