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腹泻情况最轻,倘若没有及时就医,第二日就会加重,一个白天就可以多达六七次之多。但若是开始吃药,则有所改善,但腹泻情况仍然不止。持续用药后,也无法彻底根治缓解,反而还会因为连续多日的腹泻,导致病患开始呕吐,最后脱水消瘦,气血耗尽而死。看完汇报,秦月夕微微凝眉,清丽的面容因为严肃而略显线条紧绷,反而为她的容颜增添了几分英姿飒爽。扈杰见她看完汇报,又不说话,不由地好奇询问:“怎么样,看完卫溯的探来的消息,你对这个怪病有没有什么见解?”
“没有。事关人命,我不能随意就下定论,必须等明天差役们二次调查淮安坊那边,走访民间百姓,询问是否有吃过奇怪食物。”
秦月夕把白麻纸还给了扈杰,合拢披风,目视着西边已经被余晖染红的羽状云层,“现在,回常德衙门,我要去看看剩余那十个病人的情况,能救一个是一个。”
秦月夕这样说了,扈杰也没有意义,无奈的唉了一声,“看来今天也只能这样了,我今晚就得写一份千里加急的折子送到京城,得给陛下说一下这边的情况。就如今这个样子,常德今年收粮之事,只能推到明年春天。我会禀明圣上,恳求陛下给推迟常德城今年的收粮。”
秦月夕不理会,人已经转身往衙门走了。她虽然这次跟着顾梓晨一路收粮了,但身上没有品阶官职在身。收粮纳税这种事,本就和她没有关系。她不操心这些,只关心衙门里的那些病人。那些病人已经到了肚子里痛若刀绞的地步,可见再继续拖延下去,只有等死。既然城里止泻的药材都要卖光了,她也不打算去采买了,等下到了衙门,跟顾梓晨说一下,让顾梓晨和自己一起进灵泉空间,采一些自己在空间里炮制好的寻常止吐止泻的药材。像是黄芩、白术、黄连这些药物,之前她在空间里就中了好些个,而且也都炮制好了,只要进去拿出来,就能直接给病人服用。为了增加疗效,把这些病人从死路上拉扯回来,她还需要去取几升灵泉水。可能几升水都不太够用,毕竟这次等着救命的病人就有十个,几升水或许只够三五天用的。至于怪病到底是什么引起的,除了要等明天差役们的调查走访之外,她今晚必须她找人试水。找个身体康健的人,试一试淮安坊水井里的水,到底有没有问题。今天晚上,还有一系列的事情在等着她呢……回到常德衙门。衙门里,被常德县令强行扣留在衙门里的两个郎中,在看到秦月夕回来之后,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窝蜂的围了过去,给秦月夕汇报这一下午,是个病人的情况。“这位月夕公子,我按照您早上交代的法子,每隔两个时辰,用头道酒洗净双手进屋给病人查看一次,把脉送药,这是您要的脉案。”
“月夕公子,我按照您的吩咐,把您留下的那个白瓷瓶里的水,还有您说的那种细腻的泥土,混入其中,一起喂给病人喝了。服用之后,似乎真的有些成效,之前喂什么吐什么,这次喂了您留下的东西,虽说也多少吐出一些,但是没有跟之前似的全部吐出,至少喝下去了半碗。”
“公子,据我一天的观察,我负责经手的五个病人,今日腹痛情况略有好转啊,并未像是昨天那样,打滚在床上乱叫,也不再大便失禁,至少能做到下床用恭桶了。”
秦月夕才刚一进衙门后台,连顾梓晨的面都没有见到呢,就被两个郎中围住,喋喋不休的给她讲述这十个病人的情况。“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两位前辈也辛苦了。”
在郎中面前,秦月夕还是很客气的称呼,并抬起双手给两人拱手作礼:“多谢两位前辈照顾了,小人这会还有要事要找县令和监察使商议,暂行失陪,待说完正事,一定前来给两位前辈说一下小人对病情的分析。”
拱手连连晃了两下,秦月夕脚下生风,飞快地从两个郎中面前溜走了,穿过中庭的庭院,直奔后面县令所住的大院子,往西厢房书房走去。与此同时。千里之外,蔚城,顾家村。方妈妈掀开荣辉堂门口悬着的一串水晶幕帘,关上房门后,走到了堂屋里面的罗汉床前,给床上闭眼假寐的人屈膝,“老太太,齐修竹已经送走了,奴婢给他中午的时候就送出了蔚城,看着他去了邺城方向,这才安心回来给您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