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干这种罗里吧嗦,要什么登记入册,与各地方官员打交道的差事,没想到竟然是如此难搞。这还不如老子在西北那边的营地里练兵痛快呢。”
顾梓晨眉尾一扬,看着扈杰欲言又止。这里还有唐阔在场,有些话,他不方便当着唐阔县令的面前明说,只能移开话题:“罢了,先不说这些,还是劳烦粮道与我合力派人,按照咱们刚才分析好的派人出城吧。城内下毒的凶犯必然早已逃窜,如今当务之急只有两天,其一,继续派擅长水性者排查常德城内余下水井,以防还有毒物……”“其二,先下手为强,将余下你我说管辖收粮的两座城池内,全部安插上自己的人,联合当地县衙差役,对城内所有水井泉眼等,严防死守。如今还是赶紧着急所有亲兵暗卫,火速点卯……”微冷独断的话语,立即让扈杰也跟着严肃起来,挺起胸膛,一脸正色道:“好,我马上去召集卫溯他们,开始点卯。”
扈杰快步离开大堂。唐阔还是站在高台黑漆木桌子旁边,看着放在方面的木盒,不住的长吁短叹。“县令大人也不必过于忧心,目前既然是查到了投毒方式,此番城里怪病也必然会有解决之法,有那位秦小公子在,一切病症都可以迎刃而解,余下的这些病患都可以痊愈康复。”
顾梓晨走到桌案旁,对一脸愁容的唐阔出言安慰。“可是,之前淮安坊可是死了二十余人,这二十余人……”唐阔忧心道,“只怕总督那边,还有此时传到吏部户部,诸位大人,乃至圣上都会降罪于我,说我未能第一时间察觉投毒之时,才导致全城百姓遭殃。”
“话不能这么说,唐大人虽然是一县之长,总管全城大小事宜,但终究不是神仙,怎可能时时刻刻面面俱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有人存心陷害设计,除非辞官躲到深山老林里去。”
顾梓晨语调中的冷硬有所褪去,“不过还请唐大人放心就是,我会和粮道大人一起在禀文案牍里详尽清楚,必不让唐大人遭人误会。”
“多谢顾监察!”
唐阔松了一口气,抬起双臂,对面前的顾梓晨深深作揖。两个时辰后。暮色四合,夜幕低垂。黑色幕布的天空上,群星闪耀。入夜之后,从北方山坳里吹到城里的风更寒更冷。衙门门口,负责分发药品和药引的那些差役,以及衙门里的师爷跟案薄先生,一行人已经累的战斗站不住了。七八个差役东倒西歪的坐在衙门门口的世界上。师爷和文案先生年纪大了,如此烦劳的忙碌一晚上,更是站不住脚,很没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一人手里各抱了一个海碗那么大的茶壶,大口大口喝着茶水。摆在衙门门口的几张桌子,还有地上竹筐里的药包已经全部发完了。之前从未统计过常德城内到底有多少病患,今天发药整整一下午,发走了大概五十六户人家,至于城内还有多少病患家庭需要买药,他们也不得而知。子渡和小五小六,都年轻力壮,又有功夫在身,忙碌了一下午并未觉得累,跟师爷打过招呼之后,子渡便带着小五和小六回驿站吃晚饭去了。在衙门口的桌子还没撤走的时候,余下的一对亲兵、暗卫,还有跟着亲兵们探路寻找水井的四个差役也全部回到了衙门口,在门口点卯之后,进了衙门大堂,找到了扈杰等人,汇报今天在城里封井情况。经过一下午紧锣密鼓的封井防控,城内十一口水井,已经全部派人下去深潜查探,除了淮安坊的水井里被人投毒下了草乌头根之外,余下在西城也有一处水井被放了草屋跟头。下毒手法,和在淮安坊的一样,都是将没有炮制过的草乌头根,而且是深山野岭里,生长三年以上,毒性很深的草乌头拿来装进了木盒子里,盒子底部放着黑石砖块,深入水下,靠着污染水源达到下毒害人的目的。其余水井,均无查到毒草。而剩下的十一口水井,只留下了东西城内,各两处水井供人做饭洗衣,日常生活之用,水井旁边,还会派两个人,轮流看守水井。直至城里百姓,在无人新增病人的时候,城里的那些被封掉的水井才能解封。将今天下午盘查水井的情况报告给顾梓晨等人后,卫溯带着几个亲兵退到了一边。扈杰和顾梓晨对视一眼,一直悬在半空的心才在此刻放下了一半。凶犯早已逃窜,怕此案,终成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