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小太孙,是本宫的第一个儿子,更是有功之人,如何能没有特权?等下我就吩咐下去,从明日起,免了你在东宫的一切礼节就是,别说是见到太子妃了,日后就算是见了我,也不必行礼问安。”
萧承乾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肚子上。语句也很是轻柔,仿佛这些话不仅仅是说给秦月朦听的,更是说给她肚子里的孩子,未来的小世子。“真的?”
秦月朦听到如此明确的太子懿旨,更加喜不自胜,忍不住抬起头,目光闪闪,满眼娇羞地看着萧承乾,嗲嗲地说,“那妾身,就多谢太子爷的厚爱了。”
“别说话了,快吃吧,莫要饿坏了。”
萧承乾不再看她,而是垂眸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一双牙白的象牙筷,递给了秦月朦。花厅里,一时间被各种菜香四溢的弥漫。花厅门口外侧的门廊下,一个小宫女躲在六角形的窗棂下面,默默把这些话听完后就躬身掂脚的快速溜走了。东宫,后花园拱桥上。太子妃朱如是站在拱桥的最高点,凭栏而立,穿着厚实的萱草色狐狸毛的裘衣,顶着夜里的寒风微微仰头望月。天上,一轮明月高挂,形似玉盘。拱桥上,朱如是抬头望月,北风吹来,将她额前的几缕碎发高高吹起,露出她端正大气,下颌圆润的脸庞来。身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随后就是贴身大宫女玉珠的禀告声:“太子妃,奴婢刚刚从侧妃那边打探了消息回来,原是按照您的吩咐,打算去请太子爷等下回宫歇息的,不曾想却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玉珠越是说到后面,吐字的声音就越是弱小。赏月的朱如是从夜空里收回视线,微微朝后方过头,语气淡然:“怎么了,听到什么?”
“奴婢听见,太子爷亲口说的,说是打从明天开始,侧妃就吧手持再给太子妃您每天请安行礼了。”
玉珠小声道。朱如是神色如常,还是和刚才赏月一样神态淡然:“哦。”
早就猜到的事情,倒也没有什么可惊讶的。“奴婢,奴婢还听到……”玉珠是朱如是的心腹宫女,一想到刚才听墙根儿的时候听到的那些话,还是气不过,忍不住脱口,“太子爷说,如今整个东宫里,最尊贵的女主子是那位西偏殿的侧妃。那秦月朦,不过是景安侯府里一个妾室所出的庶女罢了,能嫁到东宫里做太子妃,已然是她的最大福气了,竟然还妄想着成为东宫里最尊贵的女主子。”
要知道,在偌大的东宫里,最最尊贵的女主子,也只有太子妃一人能称得上而已。玉珠不服气的说完后,凭栏而立的朱如是刷地一下变了脸色。要说是秦月朦如今怀孕了,有了身子,所以不能给自己行礼问安,这些都是小事,她也不是那种不体谅的人,非要让一个孕妇遵从礼法。但若说是尊贵。‘尊贵’二字,秦月朦配得上吗?一个景安侯府姨娘所出的庶出小姐,母亲勉强算是个良妾,嫁到东宫历来,说秦月朦是个有福气这就罢了,‘尊贵’两个字,她担得起吗?玉珠一直站在旁边,垂着头,双手贴在小腹上,维持着行小礼的姿势,已经把朱如是的心里话都一并说了出来:“奴婢听了那些话,真的是气不过啊,太子妃您可是出身名门,家里时代簪缨,打从咱们大晋开国的时候,咱们朱家就立下了汗马功劳,祖父是征战沙场,三次月氏族和突厥,缴杀突厥老可汗,被先皇亲封一等忠勇公!便是您的父亲,也是赫赫有名的青西大将军,还有您的兄长,更是在军营里统管骁骑营,就秦月朦的出身,便是给您提鞋都不配,怎么敢说是这东宫里面最尊贵的人?”
听着玉珠一句一句义愤填膺的感慨,朱如是脸上的淡然之色,已经一分一分的褪去,脸色忽然冷若冰霜,“当真吗?是秦月朦说的的这些,还是太子爷亲口说的?”
若是秦月朦说的,姑且还可原谅。侧室所出的孩子,没有过几天好日子,一朝得了点颜色,就立马得意忘形,说些可笑狂傲的话。她能原谅。但若是太子爷说的……玉珠此刻忽然抬起头,一脸认真地说:“奴婢在外面偷听的时候,把话儿的听的真真的,说太子妃是日后东宫里最尊贵的人,这话是太子爷亲口说的。”
哗啦。秦月染这次不光脸上被风吹冷了,就连身上一半的热血都被浇凉了一半。玉珠还在愤愤不平:“不光如此呢,太子爷还说了,等秦月朦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若是个小儿子,便是东宫的小世子,正儿八经的小太孙了!”
“什么?此话当真!?”
朱如是一下子拔高了声调。“千真万确!此等涉及到世子太孙之类的话语,奴婢怎敢扯谎?真的是太子殿下坐在秦月朦的屋子里,跟秦月朦亲口允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