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了。即便是每天只到供奉祖宗的牌位前跪两个时辰,膝盖也要受不住了,现在小腿发僵,膝盖也要跪肿了。若只是饥寒疼痛,倒还都能忍受。毕竟之前全家被贬,从流放路上发回原籍到了顾家村后,最初那段日子可比现在罚跪祠堂要难捱多了。可至少,那个时候没有人会跳出来诬陷她。她只是因为家里穷饿肚子,而不是因为被自己的亲人构陷而关到祠堂里饿肚子!再加上这几日都出不去,也不知道这两天爹爹和母亲都怎么样了。在她心情忿然的时候,屋子里的女使已经折回身边,小声道:“小姐,大约在跪两刻钟吧,那线香就燃尽了。”
太好了!这是这三天来,唯一让她赶到高兴的消息!“我终于要熬出来了!”
她忍不住激动自语,又抬起眼皮看向女使,“我的贴身女使子曦呢,她在哪里?你给门外的那两个门神吩咐一声,让他们两个谁去找子曦传个话,让子曦给我准备一只荷叶鸡,一大盆甜酒,把我从这里接出去!”
晦气死了。她一定要吃掉一整只荷叶鸡,喝一碗甜酒去去晦气。然后再去荣辉堂看看康老太,瞧瞧她那边现在是不是得意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是,奴婢去说一声。”
女使不是伶俐的子曦,只会闷闷答应,然后如同个木偶人似的,走向门口去传话了。……“方妈妈,还是你脑子灵活啊,这次想的主意,极好!”
荣辉堂寝室里,刚刚午睡醒来的康老太太美滋滋的倚靠着床头的引枕,对站在床头给自己递来参茶的方妈妈夸赞起来。过了三天的时间,方妈妈左脸上的巴掌印才消褪,如今既不肿也不青了,只又嘴角被打裂的地方,还没有完全愈合,血痂仍在。“嗐,老太太,这也是您舍得下心啊,要不是您舍得下心,又计划的好,光是靠奴婢这个笨主意,也成不了大事。”
方妈妈谦虚的撇嘴笑着,把参茶一直送到了康老太嘴边,“老太太喝口茶在说话吧,算着时辰,那顾青青还得再有一会才能放出来呢。就算放出来,她估计也这三天四夜也累够呛,一时半会讨不了咱们的晦气。”
说着,又从床头小几的红漆木托盘里拿起一只青玉勺子,在参茶里轻轻搅动,舀了一勺茶水送到了康老太唇边。康老太喝下茶水,舒适的眯了眯眼睛,除了额角磕破的地方还有一块红豆大小的血痂外,整张老脸看上去红光满面,半点病气也没有,“这才是我老太婆该有的富贵。这两日儿媳也听话了,亲自过来伺候我,银子也要倒手了,我这一跤,可是没有白摔。”
“那是!”
方妈妈点头,然后又笑着吹捧,“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老太太如此怜爱三爷,三爷知道了以后,也必定对您加倍孝顺!”
康老太太听的十分顺畅,不住点头,喝过几口参茶后,忽然询问:“对了,那五万两银子的事儿呢?我昨儿晚上看了府里管家来的的账簿,账面上的确凑不出五万。启元说是今天卖地,也不知道卖没卖,今天可有进城去找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