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又喊了一声,“等等!”
丫鬟们赶紧停下,秦淮张了张嘴,原本想让她们叫大夫,但是想到兰清笳现在的这副模样,根本不能让大夫看到,只能又硬生生地把话头咽了回去。自己曾经中过这样烈性的媚药,自然知道中了这种药究竟有多难受。泡冷水澡能稍稍缓解,但是,她是女子,女子本就体寒,怎么可能让她泡冷水?最后他只吩咐,“去打一盆冷水来。”
既然不能泡,那他便帮她擦擦吧,好歹降一降温。丫鬟领命而去,不过片刻,便端了一盆冷水入内。此时的秦淮却有些狼狈。他把兰清笳放在床上,但是她像是八爪鱼似的牢牢地缠在自己的身上。他拼命地想把她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但又不能用武,动作难免受限,颇有些投鼠忌器之感。是以,也让她越发变本加厉地纠缠,他原本一丝不苟的衣裳都被她扯得一片凌乱。并非只有女人的锁骨勾人,便是男人,更是性.感又充满了男人味。更何况,秦淮本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美男子。兰清笳舔了舔唇,眸中光彩熠熠,忽的就攀上了他的脖颈,将他整个人都攀了下来,一口就咬在了他的锁骨上。秦淮浑身一僵,整个人都像是骤然通电了似的,所有的感官全都被无限放大,游走在四肢百骸之间,一声不受控制的闷哼自唇畔溢出。端着水送进来的丫鬟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自己立马原地变成一个隐形人。秦淮的面色泛红,整个人也都热了起来,就像,自己也中了药似的。他隐隐意识到,今天,某些事情大约要失控了。他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充满威严,“出去,在院外守着,没有本王的吩咐,谁都不许靠近!”
丫鬟的声音低低的,“是。”
然后赶忙溜了出去,把那扇门关得严严实实,将屋中的一切尽数隔绝。秦淮深吸了一口气,手上用了几分力道,将怀中的女人拼命扯下。“笳儿,你清醒一点!”
兰清笳感到了身上的痛楚,意识稍稍回笼,但是,也不过是转瞬之间,那股子燥.热的感觉一下就把她的理智冲散。“我热,我难受,我,我好难受……”秦淮喉结艰难地滚了滚,声音中更是带上了一股子难言的低哑。“笳儿乖,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兰清笳摇着头,她不信,她不信会很快过去。“你等等,我拿毛巾给你擦擦脸。”
秦淮起身,用帕子浸了冰冷的冷水,稍稍拧了拧,然后折身,打算给她敷一敷。但是,转身的瞬间,他的脚步瞬间就止住了,周身的血液也霎时沸腾了起来。她一声不吭地,已经把衣裳脱了,只剩下了最贴身的那件,可她却对自己这番行为的危险性毫无所觉,甚至还要继续。几乎在她扯下那根细细的带子的瞬间,秦淮飞快奔了过去,一把阻止,声音都紧得发颤。“笳儿,你在做什么!”
兰清笳整个人又趁势缠了上来,嘴里喃喃,“我难受,我想要……”“你别……笳儿,住手!唔……”手中的帕子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两道人影交叠在了一处。秦淮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被来势汹汹的胭脂虎一口吃下,明明可以反抗,明明可以阻止,但是……他终究还是不够正人君子。成婚至今,他每天都扮演着正人君子的形象,只有他知道自己夜里有多难熬,却只得拼命苦撑。现在,正人君子的皮囊被撕下,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男人,无外乎如此。百香从悦客斋带回来的茶水也被大夫查验,果然是加了料的,而且料还很足。云子鹤把人带来审问,审问过程有多凶残暴力暂且不提,但结果却是好的。一番顺藤摸瓜,很轻易地就找到了这件事的源头。自以为做得滴水不漏的江星若很快浮出了水面。云子鹤气得急火攻心,只想直接冲去江星若的老巢把人端了,但被乔远拦下了。江星若做的这件事,自然可恶至极,但,她与公子毕竟有些渊源,究竟该怎么处置她,得交给公子裁断。乔远去向公子请示,结果闹了个大红脸回来,只含糊地让云子鹤等等。云子鹤想到那加了料的茶水,明了了,便耐心地等着。于是两人等啊等,等啊等,这一等就是几个时辰,那院子的门还是紧紧关着,里面的人毫无出来的意思。云子鹤的怒火在这无尽的等待中慢慢平复,两个男人都有一股心照不宣的尴尬。云子鹤实在等不下去,他觉得就算现在秦淮出来了,在知道了他方才在院子里干了啥之后,自己这个“长辈”,也没法如常地跟外甥女婿好好谈正事。于是他识相地走了,只让乔远有事就派人通知他。乔远摸摸鼻子,尴尬之余,心中也不禁暗自为自家公子的实力竖起了大拇指。兰清笳觉得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水与火交替融合的试炼,整个人被扔进了熊熊炙烤的火炉之中,烧得几乎快融化了。然后,又像是深陷一阵阵汹涌的浪潮之中,她像是一方孤舟,无助地在浪涛之中沉沉浮浮。极致的痛苦之后,又是极致的欢愉,被无限地放大。那种感觉,很奇妙,让她觉得足够了,想要抗拒,但是,心底深处,又不禁为之沉.沦,为之渴望。最后,所有的感觉,都化作了极致的疲惫。她的眼皮沉甸甸的,像是被人黏住了似的,她数次想要睁开,最后全都化作徒劳。她索性不再挣扎,乖乖地顺从本心,合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而她的身侧,却有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她,他眸底的情绪翻涌,痴缠,餍足,还有一丝丝愉悦。原本完完整整地拥有一个人是那种感觉。他觉得,自己之前的二十多年仿若白活了,寡淡又无趣至极。现在,一切仿若才终于完整了。只是自己这样,算不算趁人之危?若是她清醒了,怪自己怎么办?但旋即,他又想,他们是夫妻,不管究竟是因为什么起因,终归圆房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有什么理由怪他?嗯,自己一定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