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在你们马匹的草料上下巴豆,害得你们途中被困,很是狼狈。月表妹说的那些人,莫非就是笳表妹一行?”
郭寒月没想到这方氏又故意提起这一茬,她一时面色大变,张口就想否认,刚歇下来的云锦心立马就抢过来话头。“原来月表姐之前在路上的时候就跟笳表姐他们遇上了啊!你戴着面纱,笳表姐他们没认出你也就算了,月表姐怎么也没有认出他们来?还装出一副刚刚认识的样子?莫非你是心虚了不敢认?”
郭寒月急得舌头都打了结,“我,我……”一直没开口的兰清笳轻飘飘地开口,打断了她慌乱的辩解,“原来表妹是这么对大家说的?”
“不是,这,这都是误会,真,真的……”秦淮的眼神微眯,整个人身上都释放出了一股子冰冷淡漠的摄人之意。他开口,“不是说你哥哥的门牙都被那恶人打掉了吗?想来那个恶人就是我吧。我的确是动手打落了一个目中无人,出言不逊之人的门牙。”
郭寒月连连摇头,“不,那,那不是你们,是,是我们遇到的其他人!”
秦淮又继续道:“我也的确吩咐人在你们的马匹草料里加了巴豆,便是你们兄妹的饭食里,也加了不少。我是做了不少恶事,也难怪郭小姐会这般向长辈告状。”
郭寒月再次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不是,不是你们,我,我并非是在告你们的状,我说的真的是其他人,真的不是你们……”“这么说,你们是半点都没有因为路上的事心生记恨?”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秦淮淡淡反问,“既然如此,那为何令兄一见到笳儿,就什么都不顾,直接带人要把她掳走?”
郭寒月一时又哑了,支支吾吾半晌都没能支吾出一句所以然来。云锦心又插话,“还能因为什么,她又在撒谎呗!她就是告你们的状,结果没想到转头就发现你们竟然是自家人,而且身份还比她高。所以她才吓得惊慌失措,根本不敢与你们相认,只装作一副第一次见的样子。难怪方才我们一说到那件事相关的事,她就急忙把话题岔开。”
大家听云锦心这一提醒,都纷纷回过神来。可不是嘛,方才他们只要一提起相关的危险话题,她立马就积极地插话,然后把话题岔开。方才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现在想想,可不就是为了避免露馅儿嘛。云锦心看着郭寒月那副羞窘难堪的神色,只觉得心头一阵快意。以前郭寒月便总是仗着自己亲爹是都护使,自己是官家小姐出身在他们面前显摆,那副嘴脸委实令人生厌。现在总算是遇到一个比她爹官职还高,还跟她结下了大梁子的人,可真是将他们兄妹俩之前一直伪装的面皮狠狠撕扯下来了。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若非是场合不允许,云锦心定然会直接仰头大笑三声。郭寒月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因为这件事,根本没有半分辩解和回旋的余地。她只能低下头,嘤嘤地哭着。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便宛若那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听到她那哭声,云锦心便觉得一阵厌烦,倒好像是大家欺负了她似的!云老太爷沉声开口,“好了,别哭了!”
这么丢脸的事情被淮南王当场拆穿,他的老脸都丢尽了,自己都没哭,她有什么脸面哭?郭寒月泣不成声,可怜巴巴地喊,“外祖父……”此时的云老太爷对她已经没了什么怜爱,只觉得丢脸得很。再丢脸,他也得先给淮南王一个交代。他沉声问,“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前你告诉我们的,究竟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郭寒月微微咬唇,有些难以启齿。这无异于是再次将自己的面皮揭开,半点情面都不留。明明大家都已经知道是她在说谎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让她再次开口,把自己的颜面给大家踩?郭寒月实在是说不出口。兰清笳见她不说,便开口道:“我来说吧,如果表妹觉得我说的有哪里不对,你再开口纠正便是了。”
然后,兰清笳便把当日他们双方如何在客栈相遇,对方如何霸道地拿出银子想要他们让出上房,以及郭寒月又是如何拔下发簪,说了那番轻蔑羞辱的话,一一尽数道来。当然,她也没偏袒,秦淮是如何还击他们,将郭宇飞的牙齿打掉,她也都一一说了出来。众人听得面色又是一阵晦暗不明。同样的一件事,由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俨然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版本,连最基本的孰是孰非,也全都被彻底颠倒了。兰清笳说完,还特意看向郭寒月问了一句,“月表妹,我说的可有半句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