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丫鬟看到她面色憔悴,眼睛浮肿,眼底一片青黑,顿时吓了一大跳。很快想到云子鹤之事,顿时便明白了过来。一时之间,又是怜惜,又是担忧。丫鬟出声劝慰,“小姐,您可千万不要再这样折腾自己了,云公子他实在并非您的良配……”王语瑶直接打断了她,出声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哥哥人呢?”
丫鬟愣了一下,但还是老实回答,“公子一大早就上衙当值去了。”
“阿鸿也跟着一道去了吗?”
那丫鬟并不确定,便如实道:“奴婢不知。小姐若是寻他有事,奴婢这便派人去外院传话。”
王语瑶点头,那丫鬟见此,便派人去了。被这么一打岔,方才一开始说的话题便被岔开了。这丫鬟见小姐心事重重的模样,一时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劝慰才好,怕重提方才的话题,更会惹了小姐伤心,便只能闭嘴了。很快就有其他丫鬟前来回话,阿鸿已经早早出门,不在府中。王语瑶的神色顿时就是一阵紧绷,面色也禁不住一阵发白。他必然是去办昨晚那件事了,怎么办?她在屋中来回踱了几圈,心中一时纷乱如麻。她若是直接向哥哥摊牌,对他提出质问,凭借哥哥的为人秉性,自己必然什么都问不出来。不仅如此,还极有可能会被哥哥想法子关起来,让她彻底断了能插手此事的机会。所以,不能让哥哥知道。难道,自己要主动揭发哥哥吗?他是朝廷命官,为什么要出手构陷一个商贾之家?将人置于死地?他那样做,根本就是不对的。可是,那是自己的哥哥啊。若是检举揭发了他,他的官身不保不说,他们琅琊王家的声誉也会大受影响。所以,此事也行不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王语瑶越发烦躁。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云子鹤死吗?她做不到!王语瑶脑中忽的产生了一个念头。云家的生死,和兰清荷母女,究竟哪一方更重要?现在,她拿捏着云家的生死命脉,如果她用这个秘密,换他舍弃兰清荷母女,他会怎么选?只要他肯舍弃兰清荷母女,她就告诉他这个秘密,助云家脱离险境。王语瑶甚至想借此机会要挟他娶了自己。但她知道,她如果真的对他要挟到这个份儿上,他断然不会同意。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他把兰清荷休掉!自己得不到的,凭什么要让那个女人坐享其成?至于他们两人的亲事,她自会想其他法子促成。若是自己嫁给了他,两家就绑在了一起。以后,哥哥又还有什么理由再对他下手?这个想法很疯狂,很大胆,也很不知廉耻。但却像是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魔力,一下攫住了她的心神。她被自己疯狂的想法牢牢把控着。似是生怕自己会反悔,会动摇,她急急地迈步出去。“我要出门!”
她行事素来说一不二,此时这般急切又不容置疑,丫鬟就算心中迟疑不解,却也不敢多说。但当知道她又要去寻云子鹤之时,丫鬟心中立马便满是焦灼。“小姐,您实在不该再去寻云公子,您乃琅琊王家之千金,又何至于要为了一个男子这般自降身份?”
王语瑶扬手就给了那丫鬟一个耳光。“本小姐的事,轮得到你来插嘴!”
丫鬟的话,让王语瑶觉得似是被刺了一下,更有种羞恼至极的感觉。她当然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在自降身份,也有违她这么多年受到的礼义廉耻的教育。但是,她执着于这个男人这么多年,这就像是一个魔咒,自己若是就此放弃了,心中又如何能甘心!那丫鬟挨了一耳光,又见她神色狰狞可怕,还要再劝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默默垂头,不敢吱声。王语瑶去了醉仙楼,让掌柜给云子鹤传一封信。那掌柜并不认识王语瑶,只见她是个年轻女子,便有些迟疑。但王语瑶的神色态度都十分慎重而坚定,“他若是不来,我便一直在此等着,直到等到他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