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最后又重新捡起了学医的老本行。”
萧闯听到这儿,之后的事情也不难猜了。果然,秦淮所述,也与萧闯所猜测那般并无二致。“我这师兄在到各处云游行医的途中,结识了这位令尊。令尊医术了得,有妙手回春的真本事,我师兄得他指点,医术这才有了突飞猛进。这本医书,便是当时令尊所赠,我师兄这么多年一直都认真珍藏。”
萧闯听着这些,也半分都不觉得惊讶。因为在他的记忆中,父亲就是这样一个善良又温和的人。对于弱者,他从不吝于尽己所能去帮助他们。正因为他数十年一直坚守着这样的秉性原则,他才能结下那么多善缘,直至今日,也还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他所用。可是,“梁毅恒”竟然也跟自己父亲扯上了关系,这会不会有些太巧了?他说的这些是确有其事,还是通过什么别的渠道探听到的有关父亲的消息,再到自己跟前假意糊弄?他是不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萧闯的戒心重,即便方才见到父亲的医书的瞬间,他有瞬间的失神与放松,但很快,他还是重新竖起了戒备,不敢全然相信。更主要的原因是,这个人是“梁毅恒”,他的身份,本身就让萧闯不那么信任。萧闯低着头,没有说话,细细地摩挲着手中的这本医书,眼神一片深沉。秦淮明显察觉到了萧闯的情绪变化,揣摩着他的心思,想了想,又继续道:“我与这位师兄,也是近些时日才相认,而他,机缘巧合之下见到了你。你与令尊容貌十分肖似,让他一眼就认了出来。加之你又是姓萧,年纪也能对得上,师兄便认定了你的身份。我今日之所以突然找上你,与你说了这么一番话,便是受了师兄所托。”
秦淮说完,萧闯依旧没有开口。秦淮见此,便知道萧闯依旧是心怀戒备,并没有完全相信。秦淮便又如数家珍一般地说起了诸多细节。那些都是祝满经亲口告知秦淮的有关萧彦清的事。祝满经对这位故人迄今依旧印象深刻,言语态度间更是十分推崇,提起他时,不免有些感慨话多,秦淮都一一记在了心里。眼下,秦淮便像是寻常话家常一般娓娓道来,萧闯听着那些事,有些他并没有印象,而有些事情,或是某个小地名,却是瞬间冲开了萧闯记忆的闸门。秦淮将那些事情说得栩栩如生,萧闯的记忆仿佛一下被拉回了幼时,一帧帧,一幕幕,都那么鲜活。直到这一刻,萧闯心中最坚硬的防备,才被这番话撕开了一道口子。他现在是真的相信了秦淮所说,那些事,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不可能会知道得那么清楚。萧闯抬眸看他,“那他为何不自己来?”
秦淮笑着,神色语气中都多了几分恰到好处的自然与熟络。“在方才之前,我们都不敢笃定你与萧大夫的确切关系,你并不识得我师兄,我师兄今夜冒昧登门,只怕会让萧大人心生警惕与误会。今夜,在下便算是打了个先锋,探个虚实,萧大人若想见他,以后自然有的是机会。”
萧闯看着他的眼神中,那股戒备也似乎淡了些。“我前几日便想找机会与你私下详谈,但还没有来得及,你就出事了。我当即命人查了一番,就把林宇翔给查出来了,说来我与他也算是有过节,他这次敢设伏杀你,下次说不定就会把矛头指向我了。既然如此,我便没什么好手下留情的。把人送到你这儿,也是顺便做个顺水人情,也算是在你这儿卖个好。”
秦淮提起这一茬,语气亦是随意自然,但却是不动声色地再次在萧闯面前邀功。就算他把这事说得再云淡风轻,但这事的的确确是秦淮办的,不管这个恩情是大还是小,萧闯心里头都得记着。哪怕在萧闯这里刷个好感值,让他对自己能少些防备,多些真诚也好。果然,秦淮的这一波邀功,或多或少还是起了作用。萧闯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今夜秦淮对他说的这一番话,虽然不至于让萧闯立马将他划归到了自己人的范畴,但至少目前为止,萧闯觉得秦淮并不是自己的敌人。萧闯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诚恳,但他的话依旧言简意赅,“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秦淮挑眉含笑,“萧大人若是真的要记下这份人情的话,以后便把我当朋友。”
萧闯微微缓了缓神色,颔首,“好。”
秦淮脸上笑意微敛,面上多了几分正经严肃之色。“萧大人,既然你我已经是朋友,我有一个问题,不知能否冒昧问上一问?这个问题,也是我师兄很想知道的。”
萧闯听了他这话,刚刚缓和的神色,似乎又立马紧绷了起来。他已经隐约猜到,秦淮想要问什么问题了。他没有开口,秦淮便当他默认了。他语气郑重地道:“不知令尊现在何处?一切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