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皇后一听到卢子阳开口,方才那点子喜悦就立马被掐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十分不详的感觉。他又在向自己索要证据!梁皇后哪里有什么证据?这种事情无非就是捕风捉影,添油加醋,只需要让该相信的人生了疑问,那就够了!真要找证据,把四皇子带来啊,直接跟景立群滴血验亲!这对真父子自然立马就现了原形!梁皇后张口就想反驳,但卢子阳却压根儿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张口就又是一番振振有词。“景太医食君之禄,自然应当忠君之事,柔贵妃是皇上的妃子,她腹中孩子也是皇上的龙嗣。景太医给柔贵妃看诊,帮柔贵妃稳住胎像,也不过就是尽了分内之事罢了,怎么到了皇后的嘴里,就完全变了味了?难道,皇后您就没有生病的时候,您生病的时候,就没有让太医给您看诊过?依照皇后的这个说辞,微臣是不是也可以怀疑皇后与那长期给您请平安脉的太医不清不楚?再往深了延展,后宫的其他妃子,岂不是也都有了与太医偷情的嫌疑?”
梁皇后:……无故躺枪的众嫔妃们:……她们没有,她们冤枉,她们是无辜的!他们之间的战争,为什么要牵连到自己的头上?梁皇后方才就见识到了卢子阳的神逻辑,现在又被他的逻辑刷新了,顿时又气又急,想要开口反驳,偏偏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最后,卢子阳才给自己的这番发言做出了总结陈词。“所以,皇后既然声称景太医和柔贵妃有私情,有证据吗?如果有证据的话,还请皇后拿出证据,如此,微臣才能心服口服。”
证据证据,他除了证据就没别的要说的吗?她要是拿得出证据,还需要在这里耗费那么多口舌?她早八百年就已经把证据摆出来了!众人再次见证了梁皇后被卢子阳怼得无话可说的样子。原本大家都有些被梁皇后的那番话牵着鼻子走,现在大家也都有种被怼醒了的感觉。卢子阳说的话,似乎也很在理哈。梁皇后说的那些,在卢子阳的这么一番辩驳之下,瞬间就立不住脚跟了。就算是景立群给柔贵妃请平安脉,但这也是正常操作,别的嫔妃也有这样的待遇,梁皇后自己也是如此。若是以此就认定他们两人趁机偷情,这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至于景立群给柔贵妃安胎,这就更不应该作为攻讦他的理由了。难道他身为太医,要为了避嫌对柔贵妃见死不救?那皇上只怕就要直接降罪下来了。众人被卢子阳的逻辑说服了,觉得梁皇后这又是在毫无证据的前提下捕风捉影。明惠帝听了卢子阳的辩白,方才倾向梁皇后的天平,终于又慢慢摆正了。他乃一国之君,凡事都应当要有自己的判断,他怎么能完全被梁皇后的话给主导了,她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呢?他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让自己保持理智和冷静。他看着梁皇后,声音沉沉,“卢爱卿所言在理,皇后方才所言看似有理有据,但根本禁不起推敲,若是你没有证据,那这就是纯粹的捕风捉影。他们一个是朕的爱妃,一个是朕的左膀右臂,朕若是完全不问证据,只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就信了你的这些话,那不仅寒了爱妃的心,更寒了那些矜矜业业为朕效忠的忠臣良将的心!”
明惠帝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顿训斥,梁皇后只觉得心口跟堵了一团棉花似的,憋闷至极!明明方才她已经快要扳回局面了,结果,就因为卢子阳的一番话,瞬间一败涂地。梁皇后的脸瞬间一阵阵青白交加,毫不精彩。证据,她哪里拿得出证据!梁皇后的这番表现,落在众人的眼里,俨然便像是心虚。明惠帝见此,心中不禁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方才她说的那些话,多半的确就是她的信口开河。明惠帝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梁皇后所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因为那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丢了颜面那么简单,现在的景立群对他来说,价值非同一般!如果景立群真的背叛了自己,跟柔贵妃有染,明惠帝还怎么可能继续用他?可明惠帝不用他,药人和鬼人的那些事情又该交给谁?在此之前,他可是刚刚命人把汪正天的喉咙毒哑,手筋挑断,他现在已经成了废人一个了!就算汪正天现在还没有彻底废了,还能用脚来写字传达讯息,但事到如今,他岂会乖乖地效命于自己?便是他愿意写出训练药人和鬼人的秘方,明惠帝都不一定敢相信。方才,明惠帝觉得自己再也用不到汪正天了,现在,明惠帝相当于是自己把自己的退路堵死了。汪正天不可能再为他所用了,那西山上之事,明惠帝能依仗的,自然就只有景立群。所以,明惠帝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景立群会背叛自己。梁皇后拿不出证据,明惠帝便可以有理由相信她方才就是在污蔑。太子慕容睿全程旁听了自己母后跟卢子阳的百般交锋,他心中亦是急得不得了。他还以为这件事会进行得十分顺利,但没想到母后的战斗力会这么弱——或者说,是卢子阳的战斗力太强了!他们就这么被对方逼得节节败退,若是再不全力反击,最后他们的这场对决就真的要以失败告终了!他终于忍耐不住,直接开口,“父皇,事情究竟如何,让四皇弟来和景太医滴血验亲,一切自然就能见分晓了!虽然委屈了四皇弟,但是验了亲,同样也能证明他的清白啊!”
兜兜转转,还是又转回到了原点:滴血验亲。只不过,这次的滴血验亲,不是让四皇子跟明惠帝验,而是让他跟景立群验。似乎,他们除了滴血验亲,就再也找不到任何其他可以佐证的证据了似的。明惠帝没有立刻开口,他的面上蒙着一层晦暗不明的神色。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