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之后,还有更多更要紧的事等着他们去完成。他们要把生息蛊的分布摸排清楚,把所有发现的生息蛊清除干净。他们既要做到这一切,又要注意不打草惊蛇,并想方设法引蛇出洞。要漂亮地完成此事,那并不容易,但正是因为不容易,才能愈加体现自己的价值。若是太过简单,什么人都能做到,自己又有什么发挥的余地呢?秦淮等人在盯着王璟辉的同时,也是在等消息,等来自熙元帝的消息。而王璟辉同样也在等消息,不过,他等的是他背后那位主子的消息。大家都在等待,所以彼此间便形成了默契的和平状态。而严攸宁这几天,除了在正常的学习以外,便也在内心默默地消化着那天自己接收到的那些讯息。表面上看,她都一切如常,好似半点都未曾受到这件事的影响。但实际上,她的心境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着波澜与改变。只不过,相较于乍然听闻时候的震撼,此时的她已经平和许多了,只是再平和,她也还是没法做到完全当没事人那样。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在学习上便越发努力,越发奋进,半分都不懈怠。她本就很是聪慧,凡事一点就通,现在又这般加倍第努力,学起来就更快了。而宛央,她原本年纪就比严攸宁小,接受能力不如严攸宁好,学习态度也不如她端正。宛央每天只想着怎么偷懒,严攸宁则是每天都想着怎么努力,如此,两人之间的差距也不禁越来越大。每天检查课业时,夫子看到严攸宁的都会连连点头,看到宛央的,就会连连摇头。严攸宁一度还有些忐忑,生怕自己表现得太出挑会令宛央不快。但宛央却是个心大的主儿,她压根没有半点不快。非但如此,她还乐见其成。有了严攸宁这个好学生来吸引夫子的注意力,自己就不会一直被夫子盯着了,这多好啊!这大概就是学渣的豁达吧。除了认真学习,严攸宁便当真谨遵与兰清笳的约定,哪里都不去。宛央三天两头就往安家跑,每次喊上严攸宁,她都婉拒了。便是一墙之隔的宋家,严攸宁也都没有去过。姨母交代她不要到处乱跑,她就老老实实地听话,哪里都不乱跑。顾宏宇派人来王府给严攸宁传信,约她一起出去玩,严攸宁也让人带话婉拒了。虽然这是二人先前约好的,但现在情况特殊,她也只能把这个约定往后推了,过后自己再向他好好解释好了。第二天,王府门外又来了一位小客人,是来找严攸宁的。严攸宁听了下人的传话,原本以为来人是顾宏宇,只当他是收到了自己的信,见自己不能赴约便主动找上门了。严攸宁对此也有几分愧疚,便让人把他带了进来。但没想到,下人领进来的人却不是顾宏宇,而是另外一个让她有些意想不到的人。来人竟是许飞航。许飞航此前病了一场,现在人已痊愈,但整个人瞧着却是清瘦了一大圈,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无血色。严攸宁对他感官有些复杂,说不上讨厌,但也绝对算不上喜欢,只能说是志趣不相投之人,是以也没有要深交的欲望。但对方主动登门了,她也把人请了进来,现在也总不能再把人赶出去吧。这太失礼了,而且,也不至于。严攸宁对他摆出了礼貌客气的笑容,“原来是许少爷,不知你主动登门,是找我有何事吗?”
许飞航又何尝感受不出严攸宁的态度冷淡?但他却并未在意,也没有在意的资格。他朝严攸宁认认真真地行了一记作揖礼,身姿板正,态度诚恳。严攸宁却是被他这一出弄懵了,当即往旁边避了避,没有受他这一礼。“你这是什么意思?无缘无故,我可万万受不起此等大礼。”
许飞航却依旧是那副诚恳姿态,“我此次前来,是来向你致歉的。先前,王爷与王妃曾登门向我打听你的情况,彼时我出于自己的某些自私想法,没有对他们坦白实情,此事是我心思不纯,不够光明磊落,是以,今日特此前来向你道歉。”
严攸宁没想到他竟是因为这个。想到他那过于死板较真儿的性格,严攸宁倒是没想到他会撒谎。但就算他撒了谎,严攸宁也并不会迁怒于他,相反,严攸宁还得反过来向他道谢。她缓声道:“你不必对我道歉,相反我才应该向你表达感谢,我姨母对我说,当初多亏你提到了来安,他们这才派人前往,最终才把那三个罪魁祸首抓住了。所以,你不必向我道歉的,就算你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上撒了谎,也是无关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