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安元恺。这小子整天央央长央央短的,比自己这个亲哥哥还更像亲哥哥,央央也最听他的话,若是让安元恺来劝,效果兴许会更好些。可是沐白又想到另外一茬。爹爹娘亲交代过他,要对此事守口如瓶的,他们的行踪越少人知道越好,自己这个时候去找安元恺求助,岂不是就要把此事向他和盘托出?他能不能这么做?一番犹豫,沐白还是觉得劝服宛央才最是要紧。安元恺本身就是值得信赖的人,而且他对央央比自己还紧张,自己只要强调这件事一旦泄露会对央央的安全造成威胁,他就定然不会多嘴。一路上爹娘只要多派人保护,央央也定然不会出事。待到了皇宫,她的安全就更不需要担心了。做了决定之后,沐白就赶紧去找了安元恺。原本沐白心中还有些担心,怕安元恺也没法把这事办成,但没想到,刚到安家,他就得到了一个最新的消息,可真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他一见到安元恺,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明来意,就见他一副垂头丧气,闷闷不乐的模样。他的性格一直都是大大咧咧,乐天开朗的,便是天塌下来,他都会觉得有高个的顶着,究竟有什么事值得他这般闷闷不乐?难道是安家出了什么事?沐白心头一紧,急忙主动开口发问,“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安元恺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中有难过,不舍,还有点含情脉脉。这一下就给沐白看懵了,同时还有一点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这小子,怎么这么古古怪怪的呢?沐白心里闪过了无数种猜测,整个人都被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搞得七上八下。“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啊!”
安元恺直接一下伸手抱住了沐白,还十分夸张地干嚎起来。“沐白,我的好兄弟,我舍不得你啊!”
沐白:……???怎么有种生离死别的既视感?安家该不会真的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吧?沐白伸手推他,但这小子力气大,死死抱着他不松手,沐白也顾不上去在意他抱着自己带来的那股子别扭劲儿,急急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是不是安伯伯犯了什么事?你跟我说,我让我爹给皇伯伯求情,只要事情不是特别严重,就一定有办法挽回的。”
安元恺可算是放开他了,他摇了摇头,“没啊,我爹没犯事。”
“那你还哭成这样?”
安元恺:“我爹升官了。”
沐白:???“你小子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你爹升官了你还在这里哭?你就盼着你爹不升官是吧?”
安元恺竟然真的点头,“对啊,我就希望他不要升官才好。”
沐白:……安伯伯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可真是造孽!沐白简直都不想理这人了,整日抽风,就没几天正常的时候!沐白简直想立马甩袖离开,但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好歹忍住了。沐白还在疯狂腹诽,就听安元恺又用一副可怜巴巴的语气开口。“我爹升官了,我们全家就要离开这里,到时候,我就没法跟你做邻居,便是见你一面都难了。”
沐白闻言,原本满腔的怒火瞬间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难言的情绪。官员调令并非儿戏,他们从这里离开,之后安大人就不大可能会再回来了。沐白问,“安伯伯调往何处?”
安元恺有气无力地道:“京城,当京官。”
沐白闻言,眼睛瞬间就为之一亮。扬州城乃是外放地区中为数不少的富庶之地,安大人既然是要升迁,自然不可能往更差的地方调任,而京城的确就是最可能的地方。安元恺还沉浸在自己的愁绪中,根本没有注意到沐白的神色异常。“以前我倒是很想去京城,觉得那里什么都不一样,什么都比扬州城要好。但现在,我就哪里也不想去了,我就想待在这里,我们继续做邻居,一起上下学,还能到你家蹭吃蹭喝,多好啊!”
虽然他一直都被沐白压一头,但他都习惯了,他压根就没想过要超过他。反而,有这么一个小伙伴一起生活,一起学习,一起习武练箭,他觉得很不错。现在突然要分开,他只觉得心里一阵空落落的,十分不舍。他不仅舍不得沐白,还舍不得宛央。宛央多可爱啊,软糯糯胖乎乎的小姑娘,嘴巴还甜,跟她待在一块儿,自己的心情都会变好许多。越是想,安元恺的心中就越发觉得惆怅。他真是想,要不他干脆留在扬州好了,只要给他留几个奴仆伺候便是。但想到要跟爹爹娘亲和弟弟分开,安元恺心里又很是不舍。他正满腹愁绪,就听沐白一拍掌,语气欢喜飞扬地道:“这可太好了!安伯伯这官升得可太是时候了!”
安元恺:?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沐白,觉得自己的满腔真情都被辜负了。他只盼着自家爹爹不要升官,不要带他离开这里,沐白倒好,怎么一副巴不得他走的样子?还是不是好兄弟了?安元恺一脸谴责地怒瞪着他,“你太过分了!你就盼着我走不成?”
沐白见他怒发冲冠的模样,当即明白他这是误会了。“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这件事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