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叔叔,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大美人了?”
米粒一脸坏笑,半趴在桌子上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给我来瓶杜康,在来盘辣炒肘子。”
金全胜心情不好,索性在自己老朋友店里坐着,这会儿他也不打算走了,不如一个人坐会儿,想一想,几年前自己做的那些缺德事儿。米粒本想告诉金全胜,她跟杨丽娜熟的很,如果他们之间有什么事,她这个晚辈还是可以帮他拉一下下关系的。谁知道,这老头似乎不愿意领自己人情。金全胜想到最近遇到的人和事,不由的叹气。他活了四五十年,从来没做过什么缺德事。但十一年前,他在工厂做领导时,毁了一个年轻后生的一生。那时候他刚升官发财,从小穷到大的他,双手一碰到钱,便忘记做人之本,心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贪。脑子里是十一年前工厂发生的事,他不由的想起那个年轻小伙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人的一幕,他的心就不由的开始自责。米粒拿着酒过来时,刚好打断了金全胜的思绪,他回神,打开酒瓶,咕噜咕噜倒满小酒杯,似乎是想让自己忘记那些痛苦回忆。仰头,小酒杯的酒一滴不剩。看着酒瓶子上的杜康二字,金全胜淡漠一笑,心想,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米粒看中年男人情绪不稳,便也没多说什么,听她老汉说,这人早年前做了亏心事,债主找上门了,他这次在劫难逃。米粒嫌弃的撇撇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杨丽娜从米粒家饭店离开,便直接去了农贸市场,想着买些菜给小姑子接风洗尘。她买了很多肉和菜,一进门便洗手摘菜。景瑄爱吃饺子,刚好她跟李景明也好长时间也没吃了,便想着炒几个硬菜,在包些饺子。杨丽娜麻利的先和好面,然后剁肉剁菜放调味料。中午李景明去家具厂之前,小媳妇有交代,今晚必须早点回来。李景明掐着时间,估摸着小媳妇谈事谈的差不多了,给家具厂打了招呼,提前离开了。今天,宋叔带过来那几人的家具已经做好,暂时也不用他操什么心,便早早回去了。一进门听见厨房有动静,在院子里水龙头旁直接洗手去厨房。此刻的杨丽娜站在案板前擀着饺子皮,披在双肩的头发时不时的落下,杨丽娜想扎起来,一伸手看自己双手满是面粉,气的甩了甩头发,然后又低头擀面。这样重复好几次,杨丽娜索性也不管了,任由头发在脸颊两侧来回晃荡。自从李景明一进院子,听到自己媳妇弄出来的声音,他的嘴角便一直扬着浅笑。他没有直接进去厨房,先是去了卧室拿了发卡,这才进去厨房。大夏天的,天又气热,这会儿杨丽娜又在干活,额间布满了一层细密汗珠,额头两侧的碎发粘在额头,她有些痒。看饺子皮擀了不到一半,决定先去洗手将头发先给制服,刚有这个想法,腰间一紧,后背一热。杨丽娜吓的要尖叫出声时,一股子某人专属的熟悉味道传入鼻尖,还没来得及挣扎,身体就被某人从后背腾空抱起。“一进院子就闻见香味了,原来是我家媳妇在包饺子,为夫来帮你了。”
李景明说话的时候,杨丽娜已经被归回原位。闻着杨丽娜脖颈间淡淡的香味,李景明忍不住在杨丽娜脸颊用力啄了一下。“哎呀,好热啊,你快放开我。”
杨丽娜动了动,沾满面粉的手无处安放,全身热的要命,她忍不住动了动。“别动,我给你先绑头发。”
李景明放开杨丽娜,粗糙的大手轻轻抓起她的头发,手指从头顶到发尾划过。杨丽娜的头发又黑又顺又滑又亮,李景明看着忍不住放到鼻尖嗅了嗅,这才帮她夹起。“今天事情谈的怎么样?”
李景明在厨房水龙头跟前冲了手,大手钳着杨丽娜纤细的腰,将人挪到一旁,拿掉她手里的擀面杖。“我来擀面,你来包,弯腰久了会腰疼。”
李景明说完,便全神贯注的擀饺子皮。杨丽娜将李景明从头打量到脚,看他的大高个站在案板前擀饺子皮,努努嘴。心想,搞的好像他自己不弯腰似的。“没谈成,要四万块。”
杨丽娜话落,李景明顿了顿,心想这么贵?“没谈成?那还有没有希望?是在不行,咱就看别的房子。”
看小媳妇跟没事人一样,李景明就知道她肯定还有别的打算。“那房子和地段都不错,我挺喜欢的,就是他要的价位是在太高了,我没办法接受。他说他需要钱急用才卖的,然后我就给他我的名片,给价三万。如果一个星期内他要是来找我,我就有希望拿下,如果他没来找我,那我就只能在找别的房子了。”
杨丽娜边包着饺子,一边很是冷静的说。李景明觉得,小媳妇聪明,她说贵,那人出的价位就肯定贵。他看着杨丽娜认真包饺子的样子,突然很是自责。早知道小媳妇想开火锅店,他就不乱花自己的钱了。眼下,砖瓦厂这个月分红三万,但其中一万多块钱买了木材,他身上加上之前的老本,一共也就三万。如果他的钱留着,小媳妇这么喜欢那栋楼,他怎么都是要买下的。想到这里,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她的傻媳妇为他做了这么多,他也应该做件让小媳妇感动的跳到他怀里主动亲他的事了。“那大楼老板叫什么名字问了没?”
“叫什么金全胜来着。”
金全胜?李景明擀面的手一顿,这名字他太熟悉不过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曾经认识的人。或许,不太可能是,毕竟重名重姓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但,久违的记忆依旧再次涌出,李景明显得有些失神。怔了几秒之后,又不太确定的问:“是个年轻小伙吗?”
“不是,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
杨丽娜没有发现李景明的不脸上微微飘过的不适,闲聊似的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