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看看你们婆媳俩做的好事,你还好意思护短?你们这几十年的饭白吃了?人家生不了孩子怎么了?你们在孩子面前说人家是不下蛋的鸡,这是你们当妈当奶奶的在孩子面前该说的话吗?看看你们,还有为人父母的样子吗?我老李家的脸都被你们两个臭味相投的娘们给丢尽了。”
村支书看李小学捂着耳朵哀嚎,气的松开李小学,朝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孙子不听话,本该由儿子来教训的。但是儿子在外打工,一年也就年底回来一次,好好一个苗子,被两个婆娘教训成啥熊样了。“李大柱,你敢推我,你敢为了那只不下蛋的鸡你推我。说,你是不是对人有意思你才胳膊肘子就往外拐?”
胡凤琴气的眼珠子瞪的圆溜溜的,要搁平时她跟人吵架,李大柱也就埋怨她几句,可是今天实在过分,居然对她开始动手了。村支书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的目光气急败坏的扫过院子一圈,最后落在门口立着的扫把上,他气冲冲的走过去抄起扫把就朝着胡凤琴身上轮过去。“你个臭婆娘,平时你嘴上没个把门的,我看你平时辛苦懒得跟你计较,整个村子的人都被你这张破嘴得罪光了,我平时活的人也被你得罪求了,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说出这么不害臊的话。这么些年,我脸都没有了,我叫你乱说,我今天不收拾你,我就不姓李。”
村支书手里的扫把落在胡凤琴身上,胡凤琴吓的四处闪过。李家院子里乱成一锅粥。胡凤琴的哀嚎声很快便引起左邻右舍的好奇,住在村支书两家的人,在自家院子里的墙上架了梯子,趴在墙头看热闹。“呦,村支书,你这是要大义灭亲啊。”
左边的邻居一脸笑嘻嘻的说道。“村支书你早该这么做了,被你婆娘骑在脖子上拉屎,你也是好人,就是被你婆娘糟蹋霍霍的名声坏了。”
左右两边的邻居看热闹的说道,村支书气的恨不得爬墙头好好教训这两人一顿,明知道他生气还落井下石火上浇油,论理说,这是人干的事吗?“你们等着,看我不骂醒你们祖宗十八代。”
胡凤琴一边呼喊,一边抹着鼻涕眼泪,她都年纪一大把了,什么时候被人这般笑话过?这口气她实在是咽不下。“你还敢骂,我叫你还敢骂。”
村支书本来打算稍微家训一下胡凤琴就算了,但她死鸭子嘴硬不知悔改,村支书手里的扫把落在胡凤琴身上的力道不由的又加重了些。“哎呀哎呀,你个天杀的李大柱,你真打我啊,我不跟你过了,你坏良心啊。这些年我跟着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居然为了别人家的事对你媳妇大打出手,我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放啊。哎呦喂,打死我了······”胡凤琴鬼哭狼嚎的声音响彻了半个村庄,村支书听着又抡起扫把打了几下。“不过了就给我滚,我还嫌丢不起这个人了,人两口子挣钱容易吗?不容易啊,一个砖瓦厂养整个村子的人,人两口子有病才给你们村子捐学校修桥啊?你看看这村子里,谁有钱乐意往外掏?以前人家穷还瘸的时候,你就这德行,见不得这个好见不得那个好。人现在有钱了你们还叽叽呱呱的说人坏话,有种你以后别去人砖瓦厂赚零钱去。对,你都不打算跟我过了,还去啥砖瓦厂,我看我家庙小容不下你,你赶紧收拾东西走人,省的我看见你恨不得掐死你。”
村支书说完,丢下手里的扫把,蹲到一边给自己点燃一根烟,沉默着抽起来。冯槐花本想上前去劝胡凤琴别哭了,这打都打了,在嚎下去会被左邻右舍笑话的。再说,胡凤琴哀嚎说不过了,她还能去哪里了?她娘家就一个弟弟了,爹妈都死了,她去了她弟媳未免能收留她啊。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还是稍微懂眼色一点,吵过闹过之后啥事也没有了。冯槐花也是个吃软怕硬的,这会儿替胡凤琴想了一大堆,她将李小学的脸按在自己肚皮上,一手捂着他的嘴,生怕李小学的哭声再次惹怒李大柱。她男人又不在,就算在也不一定会为她撑腰,李大柱父子对外都是讲理的人,对内虽有时候睁只眼闭只眼,但让他们帮亲不帮理,那基本上就是在做梦。冯槐花生怕李大柱殃及无辜,轻手轻脚拽着李下学去厨房继续做饭。墙头左右的两个邻居听清楚村支书的话,两人一脸歉意很不好意思的也悄悄下了梯子。“咱们几十年的感情,我怎么都想不到,你居然会动手打我。”
胡凤琴觉得委屈,抽抽巴巴的吸着气,身体也抖抖个不停。“人要有自知之明,平时你要见好就收,我今天会动手揍你吗?啥话也不说了,你要走就赶紧走。”
村支书显得有些不耐烦的说,她知道胡凤琴的情况,她要真想走确实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他们家两个小女孩都把我孙子眼皮上打破那么大条口子,难道我就不该问吗?”
胡凤琴不满的反驳,肚子里委屈加愤怒,让她觉得脸都丢尽了。“问?你那是问吗?你那是侮辱人。行了,你啥也别跟我解释了,你要在多说一句,我就将你拖出去,你以后再也别进这个家门。我告诉你,人花花就是杨丽娜生的孩子,你以后要是还敢乱说,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滚。”
村支书故意提高音量,胡凤琴一看李大柱来真的,顿时觉得害怕起来。这老家伙真的要赶她走?她能去哪里?娘家爹妈早已经入土,她早就在这里生根发芽,她能走吗?胡凤琴此刻才感受到,女人的一生就像是蒲公英,飘到哪里就在哪里安家。女人的命苦不苦,就看自己的婚姻幸福不幸福。这年头,婚内幸福的标准就是吃的饱穿的暖。幸福是啥,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