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三壮拍开弟弟脏兮兮满是老茧的手，摸出十几个铜板，让姜瑶瑶看着东西，自己混入人群去买肉。“小叔那是你上个月做木工活得的铜板，上面还有我绑的草叶子，一定是他偷拿的。”
姜瑶瑶提醒。姜老幺嚼着糖，眼中划过一丝怒，握着拳头就要揍人。“小叔别气，我们回去抓兔子吃！比他买的肉好！”
姜瑶瑶抱住姜老幺的腿，生怕他真把三叔揍一顿，到时候还要买药治病。三婶要生了，家里不宽裕，铜板不能花在混蛋三叔身上。“瑶瑶？”
一道清俊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姜瑶瑶闻声看去，就见是隔壁邻居家的人。“秦哥哥好！”
秦霖看着生龙活虎的小姑娘，不由笑了。这个邻家小妹机灵懂事，他一直很喜欢。“秦哥哥是来买童养媳的吗？”
姜瑶瑶抱着小叔姜老幺的腿，一双眼笑成弯月，却是笑不及眼底。心中暗骂渣渣，买卖人口的渣渣。三叔只是口嗨，不敢真把她卖了，秦霖却当真是来县里买人的。秦霖不知小姑娘笑容里的含义，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温和道：“瑶瑶以后要帮哥哥看着姐姐好不好？”
好个屁！买卖人口的人渣！姜瑶瑶笑不出来，把头埋在小叔身上假装害羞，心里已经骂了千百遍。秦霖哪里知道自己被当成人渣，顺手买了根糖葫芦递过去，这才转身去找人牙子。他昨日就来了鹿台县，选到合适的人，身上铜板不够，便一大早典当了随身物件，过来买人。姜瑶瑶不乐意吃人渣给的糖葫芦，递给小叔。姜老幺今年十八，至今没有成亲，一直是孩童性子，敢爱敢恨，容易冲动暴躁。发现侄女不喜欢对方，他接过糖葫芦直接插在车板缝隙里。他也不吃！姜三壮买一块肥多瘦少的五花肉回来，见糖葫芦没人吃，也不问是哪里来的，直接拿起来咬了口。“真难吃。”
吃了一颗山楂，他把糖葫芦塞给姜瑶瑶。“拿着，沾到灰揍你！”
姜瑶瑶瞪他。刚过而立之年，气质猥琐的姜三壮一脸懵逼，不明白侄女为什么突然生气。“这熊孩子！”
姜三壮踹了脚姜老幺，“赶车。”
回去的路上，再次遇到秦霖。姜三壮见他带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秦家小子是要回家？上车。”
秦霖忙道：“不用。”
“客气什么，快上来，那小丫头连鞋都没，你难道要走回去？”
姜三壮眯眼打量秦霖身边的小姑娘，发现对方看起来比他家倒霉孩子年纪大一些，衣衫破旧褴褛，皮肉倒是养得好，腮帮子有肉，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和他家瘦猴一样，吃饭挑嘴的侄女，完全不同。只是这女娃一双眼长得不如他侄女好看，眼里都是算计。秦霖思虑在三，终究还是上了车。“按照县里的规矩，一人五文钱。”
姜三壮等两人在车板上坐定，伸手要钱。秦霖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姜瑶瑶捂脸，不想看这丢人的一幕。她家三叔，姜家村现任村长，视财如命。不怕人贪财，就怕贪财的聪明，姜三壮就是那种贪财又聪明的，看人贼准，每次都能坑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