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顺着墙根走,把牙丢到隔壁秦家屋顶上,确定没人看到,又做贼般偷偷摸摸回来。嘴里不停念叨:“上牙丟高处,下牙丟河沟,牙才能长好,牙要偷偷扔才有用。”
姜瑶瑶满心无语,觉得阿奶说的都是无稽之谈。上辈子她换最后一颗牙时,孤身一人在难民堆里求生,鬼知道牙扔哪里去了,不还是没歪。继续捧着蒲公英茶喝。三婶说了,蒲公英是个好东西,清热解毒,花朵还能壮筋骨,有偏方用它治牙齿长不齐。前半句话却她信,后半句觉得存疑。将信将疑着,她自己一个人喝了整锅蒲公英茶。姜老太见锅空了,一跺脚,拿起擀面杖就要揍人。“败家玩意儿,什么都喝!”
喝一碗两碗就得了,这是做饭的大锅,装满水全家人一人一碗还能剩下的两碗,这崽子竟然自己喝完了。没出息!姜老太心中暗骂,追着姜瑶瑶满院子跑,跑得气喘吁吁,抓着扫把喘气。“你过来!今天一定要把你这小皮孩揍一顿,不打不解气!”
姜老太眼中凶光毕露,死死盯着同样气喘吁吁的姜瑶瑶。姜瑶瑶心中叫苦,只觉得自己无辜,她今天真没调皮捣蛋啊。别天天逮着她揍呀。追又追不上她,怎么就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呢?她满心无语,默默吐槽,双腿一沉,低头就见自己的腿被两个双胞胎堂弟抱住。“阿奶,快打!”
最记仇的小弟声音尖锐,任凭姜瑶瑶怎么挣扎都不愿意放手。“小花大花,放手,不然下次掏鸟蛋不给你们吃!”
姜瑶瑶暗道吾命休矣,试图拉拢两个本性白眼狼的堂弟。“掏鸟蛋?”
姜老太眼里燃着怒火,放下擀面杖,一扫帚打在孙女背上,又往两个孙子屁股上来了两下。“叫你们掏鸟蛋,叫你们到处野!”
刚逮回来没几个月的看家小黄狗,抱着脑袋,哼哼唧唧不敢抬头,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尾巴紧紧夹在屁股底下。好可怕,好可怕,这家人这么凶,真的需要它看门吗?“放牛去!三个败家子,总有一天要气死我!”
堂姐弟三个,被直接丢出去门外,连带着一头牛,三只羊,一条小黄狗,一队半大的小鸭子。姜瑶瑶叹气,狠狠瞪了眼挨打后有些恍惚的堂弟,显然这俩坑姐的玩意儿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挨打。她爬上牛背,打了个哈欠,选了合适的位置开始睡觉。牛背宽阔,从她三岁走路健步如飞开始,就被丢出去放小牛犊,四年时间小牛变大牛,和她关系最好,完全不用担心被甩下去。大花小花也想爬上牛背,可惜身高不够,和大牛关系也不好,只能盯上羊,努力爬上羊背,学着姜瑶瑶的样子,呼呼大睡起来。小孩儿年纪小,模仿能力强,又爱凑热闹,这俩花还真睡着了。半大小鸭子,嘎嘎嘎跟在后面,时不时啄食路边的草叶子。小黄狗吭哧吭哧跟在最后面,撒欢似地来回跑,尾巴摇成小旋风。村外山坡有嫩草,还有一方小池塘,牛羊啃食草叶,鸭子扇动翅膀,嘎嘎嘎扑入小池塘觅食。小黄狗原地转着咬尾巴,偶尔按住一只路过的田鼠,搏斗一番,打牙祭。春末夏初的午后阳光正好,小山坡上孩童酣睡,动物悠闲玩乐,大家都很高兴。除了被小黄狗吃掉的田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