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白天里二爷怎么没让你过去喝酒?”
一个瘦了吧唧的男子说道。柱子给了他一个白眼,说道:“我去能干啥!”
“你可是他们康家的功臣,若没有你他康家能年年拿头名么!”
柱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低头干着手里的活。“要我说,你图了个啥?咱们呀都是下人,苦哈哈的命,就算你再卖力,到头来主子还不是不把你当人看!”
他见柱子没有搭理他,也就不说了。跟着一起把门外面的粮食袋往店里面搬。这店面在南街,是沿街开的铺子后面还套着一个小院,里面住着伙计、及存放的粮食。这会街上几乎都看不到人影了,各家店铺在陆续关门。最后的一块拦窗板被挂了上去,这一天的营业算是彻底结束了,店里的灯一一熄了,只留着门外的两个灯笼还亮着,灯笼上的康子被照的一清二楚。回后院的路上,这个瘦了吧唧的人乘着其他伙计不注意,悄悄一把把柱子拉在了角落。柱子有点不高兴,拉着脸问道:“什么事?”
那人谄媚一笑,说道:“小点声,别被他们听见。”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柱子心想,他平日里和这个人交集一般,今日这是怎么了,他对自己这般热情。不由得心里有点排斥,就又问:“到底是什么事情?”
“咱哥俩喝点去。”
柱子一听有点高兴,因为他比较爱酒。但稍微想了一下,就立刻回拒了,他说:“明天还得祭谷神呢!”
柱子说的没错,明日里拉磨比赛他可是主角,万一喝多了怎么办?这人见柱子立刻回绝了,就换了句话说:“喝一点、咱也不出去,就在屋里整。”
他见柱子还在犹豫,就又说:“小少爷周岁,咱虽然没去,但这喜日子,咱也沾沾喜气。没事放心,哥心里有数,绝对不让兄弟多喝。再说了,你喝多了,那二爷还不得整死我呀!”
柱子想了想,他说的也在理,就应了。和这人同屋的那个刚好请假回家去了,这刚好给两人腾出了喝酒的场地。“来柱子,哥哥再敬你一杯?”
那人说着酒杯就举在了眉前。他看了看柱子没有动,干巴巴的脸皮抽了一下,然后说道:“那哥哥先干为净!”
说完头一仰,一杯酒就进了肚子。然后把杯子往过来一翻,紧绷的脸皮笑着,展示给柱子看了看。柱子不好推辞,也举了杯子,一饮而尽。“这就对了嘛,咱哥俩今天还是头次坐在一起喝酒,今天这顿酒喝过,咱俩就是一个锅里搅勺子的兄弟了。来,哥哥再敬你一杯?”
“冯兄,差不多了,少喝点!”
柱子说道。“哎,难得今天哥哥高兴。”
说完又一杯下了肚子。两人就这样边说边喝,不觉一壶酒就见了底。这酒虽然好喝,但有点上头,柱子想想明天还有要事,就故意找个借口出去上个厕所,也好醒醒酒。刚起身,柱子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今早二爷和他说过的话,说有人最近在李独眼的烟馆里见过冯生,而且感觉这两个人是在密谋什么,单独躲在雅间里。想到这些,柱子就留了个心眼,临出去时故意在杯身上做了个记号。看柱子一出屋子,冯生瞬间忙活起来,他站起来,从袖口里掏出来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拔了瓶塞,往柱子的酒杯里磕了点粉末进去,然后又端起来摇了摇。一切结束后他又若无其事的坐了回去。不大一会功夫,柱子就回来了。只见冯生埋头在那一个人吃着菜。回到座位上,他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杯子被动过了,心想看来二爷是猜对了,这冯生果然是有问题。但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兄弟没事吧?”
冯生假意的问道。“没事,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
柱子手搁在肚子上捂了捂。“那也好,兄弟你明日有要事,咱就这最后一杯,喝完回去早点休息。”
冯生说道。说完两人酒杯一碰,只是柱子趁冯生不留意,把那杯里的酒倒在了地上。刚才下的药是前天李独眼给他的,他说这药没啥毒性,就是能让人昏睡上一天,只要这柱子不上场,康家自然是输,还答应他事后来烟馆里做事。冯生一想这自然是个好买卖,自然就应了。等把柱子送走,他便直接去了茅房,把那害人的玩意拿在手里又看了看,紧绷的脸皮坏笑的抽了一下,然后一松手,那药瓶便掉进了黑漆漆的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