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利用自己未亡人的特殊身份，推出现在直播界最吸引人的项目：玩命！当然，玩命也不是一开始就玩的，还是得慢慢来。伸了一个懒腰，小小开工了。小小的电脑配置都是最高级别的，美颜摄像头一打开，就算是一般人，也会妩媚起来，何况小小这样的美人，更是让人有犯罪的冲动。我坐在吧台里，打开了手机里的“斗狮”APP，一边看着手机里的小小，一边看着现实中就在我不远处的小小。之前无聊的时候，我也曾看过直播，游戏直播不说了，女主播我也看好过几个，没事儿的时候打开，看看她们一个个费劲把火地讨好我，那感觉太爽了。我认为直播的爽点就在这里，屏幕里的美女冲着自己发嗲，让无论多屌丝的人都瞬间有了帝王般的体验。尽管，可能关上电脑之后，我们眼里的女神就会立刻扯掉长筒袜，扔了假睫毛，撇开大~腿，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说不定还得骂上一句：这些个穷鬼！才刷了多少礼物！不过，也许是我太灰暗，太偏激了吧。小小稳坐钓鱼台，根本不着急，尽管她之前扑得挺惨，但是也有一些铁粉，看见小小开直播了，马上就跟进来了。“小小来了！”
“小女神，好久不见！”
“小宝贝儿，你干什么去了？”
“小家伙儿，这段时间怎么都不在？”
小小的房间名字叫“小小小小宝儿”，所以她一上来，观众给她的称呼都带着“小”字。我当然也潜伏在小小的直播间里，我给自己起了个名字：亡人。我始终有点恶作剧的灰暗心理，这是个能始终让小小忘不了自己身份的名字。“亲们，我回来了！”
小小气势十足地喊出开场白：“走一波关注，真爱我的，点个守护！”
柜台这里，我往“斗狮”里充了一万块钱。“斗狮”走的是动物路线，这里的礼物全是动物。最便宜的是小鸡，一块钱一个，然后价格往上走，三块钱的小狗、十块钱的小山羊、二十的小鹿、五十的丹顶鹤……整个儿一动物园。也许，直播本来就是能够激发人们兽性的东西吧。我刷了一个熊猫送给小小，熊猫的价格是一千块钱。“么么哒，谢谢亡人哥哥！”
小小一边说，一边朝我的方向回了一下头，我举起酒杯，向她致意。“感谢亡人哥哥，刷熊猫一个，套马的汉子，哥哥威武雄壮！刷熊猫，送房管……”小小是职业直播，这一套还是很熟稔。小小给了我一个房管，我可以把不顺眼的人踢出去了。不过，本来也没几个人。“小小，这么长时间不见你，你干什么去了?”刷了礼物，我当然要贫几句。“哥哥，我家里有事儿，出去了忙了几天，哥哥想我了吗？”
小小的声音比她的笑容还职业。我一刷熊猫，房间里的气氛稍微冷了一些，其他没刷礼物的看客，自然气焰就没那么高涨了，房间里就我和小小在对话。“是啊，想死你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这句恶毒的玩笑后面，我还加上一个微笑的表情。“恩恩，我是死了啊，可是我又活过来了，哈哈。”
屏幕里的小小，直勾勾地盯着我，同时我感觉到，酒吧里的小小，也在直勾勾地盯着我，这是两双眼睛，四道目光，居然可以在一个瞬间同时凝视我。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清清楚楚地浮现出小小坐在电脑前，开着直播的样子。我随时睁开眼睛，脑海中的画面都能和现实中的画面完美契合。这种情况，是我在潘云和冯文革身上从没出现过的。所以，不知道这个小小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这也是我为什么把房子租给她之后，我还要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原因。我要知道，到底是她具有这种进入别人脑海的能力，还是我跟她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弄不清楚这一点，我就连睡觉都会睡不踏实。“坏哥哥，你怎么咒人家死呢？”
“我没有咒你啊，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舍得？”
我和小小开始一句一句地打情骂俏。“再刷一个熊猫嘛。”
小小得寸进尺。“那你要怎么感谢我？”
“哥哥要我怎么样？”
“我再刷一个熊猫，你打自己的屁股十下。”
“打屁股，那多疼啊。”
“你是自己打自己，轻重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
“讨厌啊，哥哥。”
要是放以前的小小，绝不会这样跟我对话，刚认识的时候，小小告诉我，有人给她刷礼物，让她脱掉外套（里面还有T恤），她都会立刻翻脸，因为她那时候很清高，可是现在不同了，她的目的就是要人气，要礼物，要把别的主播踩在脚下，所以，这种暧昧的游戏，她也可以接受。让主播自己打屁股，是我以前在别的平台看见的，这个游戏挺火的，主播只要一玩，人气立马上升。一个娇滴滴的女孩被打屁股的样子，确实能让很多人鼻血横流。我这也算是帮小小的忙了。“那就说好了，小宝贝儿，”我继续调戏着：“我给你刷一个熊猫，你打自己屁股十下。”
“你敢刷吗，哥哥。”
小小开始反击了。“你敢打自己吗？”
“你敢刷我就敢打。”
“等着。”
我往“斗狮”里充了一万块钱，一只熊猫才一千，不算什么，我立马又刷了一个。这回，房间里的那些看客们也开始蠢蠢欲动了。“哥们，土豪啊你。”
“行啊，一下子就两只熊猫！”
“土豪来了，膜拜。”
陆续有人开始捧我了。他们知道，如果土豪花钱让女主播做些羞羞的事儿，那对他们这些看客其实是最实惠的：一分钱不花，白白饱眼福。还有人将小小的军：“人家刷熊猫了，小小你要遵守诺言啊。”
“小小要被打屁屁了！”
“小宝儿，这回你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