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可真可怜。叔父刚死,你就被杀父仇人娶进门,不忠不义,不孝不贞,你全都占了吧。”
“叔父再怎么是两朝重臣,官至右相又如何?在政见上与摄政王不合,还不是被设计陷害。你现在就是被独剩下孤零零的小弃女罢了。你继续活着,只会被摄政王继续活活折磨!”
“世上恐怕没有再比你可悲可哀之人,父母俱亡,还要被摄政王羞辱强娶,根本就是苟活于世!要是我,宁愿抹脖子死了干净!”
魏清淑昨日大婚之时,如同诅咒般的引导说辞仿佛还响彻在耳边,甚至还偷偷递给了原主一把锋利的小匕首。连凶器都这么贴心的替人准备好了,恐怕再没有比这位表姐更喜欢原主死了的人吧?魏榕湘如今回想起来昨日种种细节之后,只觉得嘲讽又可笑。若在在她那个世界,仅凭这么两句打击的话就想要说动事业能力家庭都称得上完满的魏榕湘去死,简直就是在逗她玩笑。可惜,内心坚韧、自信且自强的是她,原主当时却是在自己在父母双亡和被传闻中冷酷凶狠的摄政王迎娶的双重打击之下,已然心神溃散,压根禁不住仅存的亲人还这般煽动,还真的一个没想开,拔刀想自刎。原主也着实是个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在深闺当中的千金小姐,也不知道是本能的惧怕,还是根本就没想到,拿着个匕首不往胸口捅,一了百了,倒是往手腕上割去。不说人是不可能割腕流血活活流干而死,而且当时还是新婚之夜,来去那么多人,铁定没一会儿就会被人给发现异样的啊!之后可不就被司徒彻马上拦截了下来,继而再撞柱子什么的,没把自己撞死,倒是把现代社会的魏榕湘给撞了来。也不知道该说原主是如愿以偿,还是大感失望。面对这样的原主智障行为,怪不得面前这位叫魏清淑的表姐把原主当傻子哄骗,身为医师的魏榕湘简直要大感奇叹!魏榕湘刚和这对叔叔表姐见面不到一刻,基本就将情况看透了个七七八八。这分明就是俩恶毒亲戚,表面上以近亲身份接近,实则都是在欺压她,估摸着巴不得她早点死了,好吞了她那个官至右相老爹的全部家财!毕竟,魏家好像就只剩下他叔叔这一家和她一个孤女了,没了她,可不就全进了这一对狼心毒蝎的父女俩手中。刚还准备思索一下怎么回击,就听见旁边魏庭纲很是不耐烦的瞪了一眼神游的魏榕湘,看见她一副蠢笨的模样就觉得浪费时间,料想这傻丫头铁定早就不记得昨日那些话了。反正摄政王不在,魏庭纲也懒得装腔作势,张口就骂道:“魏榕湘!没听见你表姐问你话?你不尊重长辈,现在还学会无视你姐姐了?毫无规矩!不成体统!爹刚死,就把教养家学给全忘了?你给别再说是我们魏家的女儿!我都嫌丢人!.......”“魏二老爷?您怎么能这样说我们家小姐!”
翠萍又愤又怒,不顾身份,一步迈了出去。魏榕湘这次没拦她,原本脸上挂着的淡淡客套笑意也一下子褪了下去,脸色一沉,冷冷督眼过去。魏榕湘容貌清丽脱俗,又是被魏鸿儒仔细教养之下长大的,浑身自带一股温雅气质,常日里挂着一抹浅笑,看起来犹如幽谷铃兰,潺潺沁人心泉。可她忽而眼神一冷下去,一双明眸直勾勾的督射过来之时,清泉猛然冻结成冰谷,铺天盖地的凉意伴着寒风一个劲儿的往人后脖子钻,脊梁骨都为之一颤。不光是魏庭纲,甚至连魏清淑都怔在当场。谁也没料到,温柔和顺了十几年的魏榕湘居然还有这般冷艳的一面!“你......”魏清淑震惊得音线抖动。魏榕湘冷笑一声,直扫了一眼面前这对父女,抬眸低喝道:“你什么?你们才是好大的胆子!我如今贵为摄政王妃,就是太后都不敢如此呵责我。你们父女俩以下犯上,想本王妃大义灭亲不成!”
“什么?你还想治我们的罪?”
魏庭纲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你是反了天了,你还知道自己姓谁名谁么!”
魏榕湘垂眸轻嘲一笑:“叔父年纪大了,记性也太差了。昨日可不还是你们送我出嫁礼成?翠萍,告诉他俩如今该叫我什么?”
翠萍最是机敏,立刻会意,端起架子就清了清嗓道:“如今上下自然都该尊称小姐,摄政王妃殿下!”
殿下两字一句,自然而然染上几分举国上下最尊贵的皇家身份了。别说权臣大夫如左右丞相见了都要跪拜礼让,更何况魏庭纲充其量也不过一个蹭兄弟光才当上个七品小官的小角色了。魏庭纲学识能耐万分不及兄长,但却最是会审视夺度,当下就自觉场面颠倒,徒然落了下风。不由自主吞咽了一口唾沫之后,十分谨慎的重新看了一眼面前的魏榕湘。这个傻丫头怎么突然大变了个样?眼下哪里还有半点蠢笨的样子?魏清淑几番波动,强压下心绪,端出宽容笑脸出来:“妹妹真是说笑了,之前不过是我爹的玩笑话,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喜好说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一日不见还生疏了不成。”
听听这话,好似都是她的错才对。被人指着脑袋骂完之后,她一旦计较起来,人家就说是开玩笑。一家子还较真这些,那真是她小心眼了!真是好大一朵装楚楚可怜的白莲花!可惜魏榕湘手里拿的是手术刀,心里装的是铁石心,最会的就是收拾白莲花,当即就微微一笑:“玩笑?谁给你开玩笑。”
“你们二人从入内起,一来没有跪拜行礼,还污言秽语,出口诋毁,就是对王爷和我的冲撞,是为不尊;二来张口闭口就是提及你叔父表姐的身份压我,却忘了我如今已然是摄政王妃,早不是你二人随意欺压对象,是为不敬;我说要治你的罪,你还敢质疑,就是对本国法治的挑衅,是为不忠;我父亲才去世不久,你不帮扶他唯一的女儿就罢,还一再辱骂,枉然手足情义,更是不孝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