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了她的狗皮?!这话你也就在自己屋内说说罢了,切莫出去胡言乱语,给咱们府上平添祸事!”
魏庭纲今日尝到了司徒彻手段的厉害,听到妻子这样说,也顾不上哎呀了,连忙低声喝止王品烟。且不说自己现在没了靠山,就是那短命的兄长在世,只怕也惹不起司徒彻啊。看着父亲那胆小的样子,魏清淑有些泛红的眸中快速闪过一丝轻蔑。真是不知道样样出色的自己,怎地会有这样一个无能的父亲。倚着自己的姿色和才情,合该是那丞相府的嫡出小姐才是!若是这样,那今日被司徒彻拥在怀中,风头大盛的便是自己了。想到司徒彻那俊美的脸庞,她的心霎时充满了嫉妒,因为疼痛熬红的眼睛越发地红了。“魏榕湘那蠢女人有人护着不假,但想让她如被扒皮了一般痛苦,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压下心头涌上来的种种情绪,魏清淑意有所指地说道。“淑儿可是有什么办法?”
不等魏庭纲说话,王品烟便抢先问道。想到能出这口恶气,她的情绪抑制不住地有些高昂。自己的女儿一向聪慧,且颇有先见之明,单从她幼年之时,便给自己出主意,让老爷把她送到相府这一件事上,自己便知道这孩子绝非池中之物!事实也确实如此,淑儿自打进入相府,便将那魏榕湘彻底比了下去,不过几年,便成了京中数得着的名媛。只是可惜那个魏鸿儒这么早便翘了鞭子,没能及时替女儿张罗一门好亲事,着实让她气闷了好一阵子。想到这些,王品烟把对魏鸿儒的怨恨也加诸到了魏榕湘的身上,新仇加上旧恨,只恨不得现在就能将那人活剐了去。“众口铄金。”
魏清淑忍着身上的疼痛,眯了眯眼睛,继续说道:“娶妻娶贤,更何况是摄政王这样优秀的男人,自然更是注重妻子的名声。”
那个魏榕湘姿色不如自己,才情更是差了不止一点,想来现在得宠也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待到自己送给魏榕湘这份结婚贺礼后,司徒彻的新鲜劲也过去了,到时候自然没有那蠢货的好果子吃!思及此,她拉了拉王品烟的衣袖,在她耳边好一阵子低声细语。“你们母女在嘀咕什么?”
魏庭纲哎呦了两声,忍不住说道:“若无万全之策,切莫再给府上惹事了。”
“父亲放心。”
魏清淑看了他一眼,快速地压下了眼底的轻蔑,缓缓说道:“这事您就别管了,保重身体,还有大事要办。”
大事?魏庭纲眉头微蹙,不以为然道:“我还能有什么大事,如今你伯父没了,我这官职能保住就不错了,还能办什么大事。”
“伯父是没了,但是相府还好好地矗立在京城最繁华的街头。”
魏清淑轻轻地一句话,仿若晴天的一声雷,瞬间便让魏庭纲轰了个清清楚楚。只见他利索地坐了起来,即便是牵扯到了伤口,也没有再哎呀一声。对呀,之前他的如意算盘是撺掇着魏榕湘自杀,到时候相府没了主人,他自然要全盘接收过来的。即便那相府并非多么的富丽堂皇,魏鸿儒留下的财产也并不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端是那处大宅子就够他们一家老小吃上几十年的了。今日他们前去的目的,本也是想看看那蠢丫头死了没有,却不想挨了一顿板子,便将这大事忘了。可事到如今,又该如何是好……“淑儿,你一向主意多,快想想咱们怎么能把那宅子拿到手啊?”
魏庭纲有些着急,三角眼中淬着恶毒,啐道:“偏那死丫头住在摄政王府,想找人做掉她都难!”
“父亲莫急,既然那丫头一时半会不易除掉,咱们暂且将她放置一边,当务之急是先住进去!魏榕湘到底嫁了出去,伯父的家产总要有人守着才是,这件事,父亲您作为伯父的至亲,是当仁不让的!”
相较于魏庭纲的急躁莽撞,魏清淑倒是镇定许多,此时那姣好的面容上哪还有半分在摄政王府求情的娇弱模样。“对,对,咱们先住进。”
王品烟在一旁连连点头,“待到时间久了,咱们自然便成了那宅子的主人!”
王品烟说着,恨不得现在就着人打包了行礼,举家搬进相府。要知道,她心仪那座宅子可是有段日子了。母亲就是这一点不好,凡事都太过着急。魏清淑拉了拉她的手,微微摇头道:“也不急于这一时,母亲这两日先将方才我说的事情办了,到时候咱们搬进相府便能更加地理直气壮。”
落霞别院中。落日的余晖透过窗子照在桌上的信笺上,明晃晃的有些刺眼,司徒彻揉了揉眼睛,面色越发地凝重了起来。这来信是他安插在埠水的人寄来的。埠水紧邻大海,是凤朝的主要产盐地之一,可就是这样的地方,官盐竟然短缺,老百姓要想吃盐,便只能砸锅卖铁地购买高价的私盐。埠水尚且如此,其他的地方只怕更甚……私盐一事若不能尽快解决,只怕时间久了,便会动摇国本。司徒彻的眉心不禁又拧了起来,流风看在眼里,更是大气不敢喘一下,室内也愈发的安静起来。彼时,从窗外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娇笑声……这情况怎么看怎么不合时宜……流风吞了下口水,偷偷打量着主子的脸色,越看越是替这笑声的主人担心。就在他寻思着是不是着人去提醒一句时,主子那一直紧锁的眉头却突地松了开来。“是在荡秋千么……”司徒彻望着窗外,依稀能看到女子那随风飞舞的淡黄色衣衫,喃喃自语道:“她倒是知道享乐。”
是呢,这王妃在别院这几日,是变着法的玩乐,不是捕蝴蝶,就是划船,今日还命人在原子里风景最好的一处,架上了秋千……明明之前伤口那么重的一个人,短短几日,就像没事人了一般。压下心底的疑惑,见主子心情突地好转,流风连忙说道:“主子,近日京中有一些关于王妃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