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魏榕湘是在一场美梦中醒来的。
想起昨晚的事,她不禁地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被那人捉弄后,她又羞又气,脸上一时挂不住便闭眼假寐起来,后来只觉得被那人握着的手温暖异常,直达心间,倍感安心的她也不知道是何时睡去的。
“王妃醒了?”婉玲听到动静,端着洗漱之物从外屋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大大的笑意,一看就是心情甚好。
魏榕湘穿好衣衫,洗漱一番后,坐在梳妆台任婉玲在自己的头上鼓捣一番。看着镜中梳着复杂流云髻的自己,她暗暗向上帝祷告。原谅她过着这样剥削劳动人民的奢侈生活吧,只因为这古代的发型着实难弄,她也试过自己梳妆,结果真是惨不忍睹。
“发生什么好事了?”
斜觑到婉玲脸上的笑容一直未曾褪去,她转过身来,打趣道:“莫不是晨起捡了个大元宝吗?”
“奴婢就是捡到元宝也不会如此高兴。”婉玲看着她,掩嘴偷笑,“王爷昨晚上总算宿在您这里了,奴婢真心替王妃高兴。”
说不定再过不久,这府上就该有小主子诞生了。
额?她怎么知道?魏榕湘当场石化,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见她不好意思了,婉玲识趣地不再提及此事,命人将早膳端了进来,高高兴兴地说道:“王妃快些用膳吧,王爷去上早朝的时候叮嘱奴婢,让您用完膳后去一个地方。”
魏榕湘闻言,手上的筷子顿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他在这里待到了上早朝?”
“这是自然。”
婉玲一边帮她盛了一碗燕窝,一边自顾自地说道:“今早可是把奴婢忙坏了,幸亏这里还有王爷之前用过的东西,否则王爷还得往别院再跑一趟。但那些旧物也就凑合一时,奴婢今儿得了空还是去那边把王爷惯用的东西都拿来才是。”
“不,不用了!”魏榕湘连忙制止,一想到要夜夜与那人同榻而眠,她就紧张地心跳加速,时间久了,这心脏不出问题才怪。
摇了摇头,撇去脑海里那人的身影,她才注意到婉玲正看着她,细长的眼中满是疑问。
唉,她又不能将两人的关系如实相告,否则解释起来费劲不说,没准还会把婉玲吓着。她这样的奇遇,在古代该是叫借尸还魂吧?想想都吓人。
“咳咳。”魏榕湘假咳两声,故作镇定地拿起一块芙蓉糕轻抿了一口,才开口解释道:“本宫的意思是,王爷政事繁忙,经常忙至深夜。别院离得书房更近一些,王爷若是累了也好休息。”
是,这王府确实太大了,从书房到这里也要费些功夫呢。
“还是王妃考虑周到。”婉玲这才收起疑惑的目光,转而笑道:“那奴婢便再命人添置一套新的放到这里,王爷想要歇在这里的时候也方便。”
“噗……咳咳……”
这婉玲也太热心了,魏榕湘一口眼窝险些喷了出来,呛在嗓子里,忍不住咳嗽连连,眼泪几乎都要下来了。
“王妃这是怎地了?”婉玲连忙将一旁的洁手的帕子递了过去。
魏榕湘接过,一边擦拭,一边泪眼汪汪地摆了摆手……呜……这让她该怎么说呢……
就这样,一场早餐在混乱中结束了。在路上的时候,为了不让婉玲再继续那个话题,魏榕湘一直闭眼假寐,但这看在婉玲眼中,却俨然是侍寝过后的疲劳之态。
她忍不住又偷笑起来——回去后还是要替王妃准备些药膳补补身子才是。
不多时,车辇终于停了下来,车帘掀开,流风攀了上来。八壹中文網
“见过王妃。”
流风行礼后,见魏榕湘下意识地朝他身后看了看,想来定是在寻找王爷,他与婉玲心领神会地二人互看一眼,才拱手道:“王爷在宫中还有政事要处理,特地让小人在此等着王妃。”
哦……原来他不在这里啊,这样也好,省的见了两人都尴尬。
魏榕湘一颗悬着的心放下的同时,又涌起一股失落之感。她刻意忽略这种感觉,转头看向窗外,明眸四处看看,只见远处人头攒动,似是有什么热闹。
“王爷说今日有好戏看,便是这里吗?”她回转头来,带了几分好奇地问道:“你可知道是何事?”
流风指了指人群汇集之处,含笑道:“王妃看看那府上挂的门匾便知道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魏榕湘抬眼望去,赫然见到那匾上写着“任府”二字。
任府?
她眉头微蹙,眸光流转,带了几分诧异道:“那里可是大理寺卿任道远的府上?”见流风点头,她又追问,“他这里有什么热闹?”
他在京里呆不了多久了……
猛地,司徒彻昨日在车辇中对她说的这句话映入她的脑海,魏榕湘的眸子瞬间睁大,脱口而出,“那任道远被查了?”
不能这么快吧,不过一日的时间,司徒彻饶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扳倒这么一名朝中大员吧?
似是读懂了她的疑问,流风带着几分骄傲地笑着回答:“这朝中官员端看咱们王爷想不想动,以及想动到什么程度,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话音刚落,人群喧闹起来,魏榕湘循声看过去,便见到一队官兵压着任道远及数名人犯,从府中走了出来,那主簿曾喜也赫然在列。
只见昨日还那般嚣张得意的任道远,身穿囚服,头发散乱,两眼呆滞,仿若受了极大的打击,而那曾喜又蹦又跳的,已然疯癫。
也是,换谁在一天之内受到如此大的打击,只怕也得疯了吧。
“王爷身为摄政王,自然对朝中官员的情况十分了解,这个任道远之前便犯过一些事,只是王爷总说水至清则无鱼,留着这样的蠢货在朝中,总好过那些心机深沉,狡猾多端之人。”
流风在一旁义愤填膺道:“偏这样的蠢材,竟敢伤了您的安危,王爷自然是不会留着他的。”
乖乖,得亏自己没有与司徒彻站到对立面!
魏榕湘连连啧舌,心中也愈发好奇,开口道:“可,这任道远今日找朝上不是该参王爷一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