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颜站在旁边吹着冷风,听了一会儿白亦双发腻的声音,暗想,这女人一直这样说话会断气吧?“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她可不想看祁风和白亦双两人眉来眼去,简直令人内伤加具好嘛。谁料一向对她横眉倒眼的白亦双挽住了她的手臂,用那甜得腻死人的语气对她道:“林颜姐姐,听闻你们家突遭巨变,今日我特地让人……”“停一下。”
林颜打断她的话:“说什么突遭巨变,知道是我家遭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什么人死了呢。”
“啧。”
林颜嫌弃的抽回自己的手臂:“我家呀,只有相公身体孱弱,你莫不是……”又无辜中枪的祁风:“……”白亦双也不是个傻的,连忙摆手解释道:“祁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祁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白姑娘还有什么事儿么?”
白亦双这才想起自己的目地,哒哒哒的跑到门边,提着一个食盒模样的东西过来:“我给你们送了一点儿吃的,如今这个时节,听说菜园子里都没有菜可吃。”
她说得确实没有错,如今正是秋季,入冬的菜种下还没有长起来,之前的存粮也大多数都吃掉了。但祁风并未伸手,反而后退了一步,只觉得林颜的视线,仿佛如芒在背。“白姑娘,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东西还是拿回去,我夫人这几日赚了不少钱,不至于饿死。”
祁风话一说完,感觉背上那扎人的视线,慢慢消退。白亦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难道祁公子,要仰他人鼻息……”这个他人,没有脑子的人也能猜,是在说林颜。林颜挑了挑眉,暗想这白亦双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哈。“白姑娘,‘我’家相公,若是真接了你的东西,这才叫仰他人鼻息呢。”
我这个字咬得很重,林颜挑衅似的挽住祁风的手臂,依偎进他怀中:“我们夫妻,才叫一体!”
祁风非但没有拒绝林颜的靠近,还收了收手臂,让两人靠得更近,他笑了笑道:“白姑娘,请你以后不要再随意来找我,不然容易让其他人误会。”
他拍了拍林颜的脑袋:“最主要的是,我不想让夫人误会。”
白亦双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作派,一双杏仁眼里,蓄满了泪水:“祁公子……”话还未说完,她就气得跺了跺脚,转身跑开,连食盒都没有拿走。林颜见白亦双一走,立刻向弹簧似的弹开:“祁少爷,人家美人为你洗手做羹汤,何必不领情呢,啧,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呢。”
祁风:“……”她刚刚还温情脉脉的,说什么我家相公,转眼就阴阳怪气了起来。“我与她真的……”没什么。而林颜根本不在意:“其实你和她有什么也没有关系。”
她迟早会摆脱这个家,难不成和离之后,还能阻止人家再娶,林颜咬了咬后槽牙:“但是在我们和离之前——不行!”
而跑开的白亦双,为了不让自己更加丢脸,于是挑了条小道往外跑。泪眼模糊间,看到不远处有条人影,她慢下脚步,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睛。来人是柴鹏飞,一幅游手好闲的模样,正靠在树边上,不知打些什么坏主意,远远的看到朝他跑来的白亦双。他‘蹭’得一下,站了起来。“白姑娘。”
他扯起笑容与白亦双打招呼。此时的白亦双正是伤心的时候,哪儿有心思去理他,向天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往前走。柴鹏飞心悦白亦双,连心上的脸都只敢,偷偷的瞧上一瞧。这一瞧可不得了,她的眼睛红肿的像两个桃子似的,明显是被人欺负过哭了。“谁欺负你了!”
柴鹏飞是个急性,像是炮仗似的,一看自己心上人都被欺负了,还不着急的要死。白亦双不想与他多言闷头闷脑的往前走,柴鹏飞往白亦双来时的路望了一眼,是祁风家附近。白亦双对祁家少爷有意的事情,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事情。柴鹏飞自知自己配不上那高高在上,如高岭之花儿的白亦双,更觉得祁风是脑子坏了,怎么会舍白亦双不要,而去娶那个见什么人都唯唯诺诺的林颜呢?“是不是祁风欺负你了!”
柴鹏飞一想到祁风,更是火冒三丈。白亦双摇了摇头道:“没,没什么,我只是去送点儿东西……”她刚哭过,声音沙哑又可怜。柴鹏飞心中无限怜爱,他咬着牙道:“今日这公道,我定给你讨回来。”
白亦双更是红着眼睛摇头,劝他别去找祁风的麻烦。而此时火冒三丈的柴鹏飞哪听得进这些,她越阻止反而越让男人保护欲爆棚。白亦双还想再劝,陡然见有人走过来。这幽静小路孤男寡女的,是村里长舌妇们嘴里的私情最佳产生地,她可不想在别人嘴里听到,她和柴鹏飞扯上什么关系。白亦双轻声道:“反正此事与你无干!”
说完,转身跑了。立于原地的柴鹏飞痴痴的望着飘然而去的白亦双,心下暗想,白亦双心地善良,但是善良的人,总不能被那些个不知好歹的人欺负了去。他要为自己的心上人,好好出一口气……将一应家什收拾好之后,林颜又开始了忙碌的生活。以前是忙碌一家老小,而现在,她是忙着赚钱,摆脱这一家老小。西疆山地颇多,交通不便,雨水偏多温度又高,夏日的时候湿热的很,就算种什么粮食,收成也不怎么好。这也是这儿贫苦的重要原因,林颜先选定了自家一块高处的地开垦出来,现下是秋日,正是移值的好时机。芦荟若是水太多,容易烂根,这块地处于高处,排水方便,正是种芦荟的绝佳地点。再往上走的一大片,也是祁家的,但是祁风十指不沾阳春水,而林颜原先忙着伺候祁风都够忙的,最多种块小菜园,再多也没有精力。于是祁家来时买下的地,全都荒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