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好了么?”
厉烽慵懒靠着,指骨在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不急不躁,笃定了猎物会上钩一般,“单靠这段录像,我都可以令白家赔得倾家荡产!”
白若樱信,白氏百货资金早已出现纰漏,已是危在旦夕,虽然父母没跟她讲实情,也不令她插掌,但她晓得若再出现资金上的问题,白氏必败!而这男人有这个能力!白若樱惨淡一笑,全然放松紧绷的神经元,懒懒靠在了椅子上,闭上水眸享受着温度适宜的车中空调,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厉烽晓得,她在挣扎,因此他没逼她,等待着最终的结局,猝然间毫无期待感,不过是个普通女子罢了!车驶过一片树林,白若樱已张开水眸,完全放弃了挣扎,默认了厉烽的建议,厉烽也未了攀谈的兴致,闭上了水眸,不再理睬。在树林深处的一家度假山庄前,车渐渐减慢了速度,司机打开了车门的安全阀,只听砰地一声,司机猝尔碾下了急刹车。厉烽疾速张开水眸,眸底寒冽一片,那女人趁停车之际,开门奔逃!他精确无误地擒住了车外极力奔逃的女人,眉梢再度挑起了兴致,双掌轻轻一击,度假山庄内立即冲出来四五个强壮的大汉。他们疾速聚集在车前,垂着头唯车中男人马首是瞻。“三分钟内,把那疯婆娘逮回!”
男人们诧异扭头,就瞧见不远处一娇小女人一瘸一拐地朝林子深处跑去,他们惊奇boss怎么会跟女人扯上关系,但半秒的惊诧后,他们立即施展行动。厉烽摇下车窗,示意司机把车开过去,精彩过程他要凑近些观赏,他倒想瞧瞧,她是否真的是无所畏惧!由于跳车时太过心急,白若樱不小心扭到了脚,现在奔跑起来,韧带拉扯着有些疼,感觉到不对头,回首一瞧居然有四个大汉追上,而那辆车也悄无声息地凑近,车中男人正瞧着这边,似在欣赏一场猫鼠追逐的好戏!是有够变态!白若樱对他的印象,从惹不起的头号危险人物,已然转变为变态腌臜的恶魔禽兽!他那张倾国的脸,在她眸中成了最阴鸷最虚伪的玩意儿,简直害死人不偿命!没片刻,几个长腿男人把她围在了中央,当中一位站出来不乏礼貌地道:“小姐,我家boss请您过去一趟!”
虽然礼貌,难免跋扈,真是啥样的将,带啥样的兵!“抱歉,我礼貌地回绝!”
厉烽没完没了的纠缠已然完全激起了白若樱内心的怒意,更可气的是这个无耻下流的男人居然对她下了药,简直是变态界的祖师爷!正装男人一懵,不曾料到还会有人回绝厉少的邀请,且用的还是这么具有挑衅意味的答复,怨不得厉少讲的是“逮”!他轻轻一撇头,其它保镖收到讯号,立即有步骤地朝白若樱凑近,在白若樱身后的那人朝前一个猛扑,双掌疾速而有力地扣住了女人的肩。可还未真正把她捉紧,就感觉掌下的女人莫名朝他边上凑近了半步,一只柔嫩的掌非常凶悍地扣住了他的掌腕,他身子一轻,刹那间便被反摔在地上,一时连爬起的力气都无。而白若樱,双掌背在身后,沉静坚韧地扫视着对边余下的四个大汉。好一个过肩摔,即便是男人也做不出这么流畅的动作,厉烽挑了挑眉,觉得这场游戏更为有趣了!出乎意料,没料到厉少培养出来的精锐居然折在了个女人掌上,余下的几人顿觉惶张,千万不可以再轻敌大意了,否则在厉少眼皮子底下可算丢人丢大了!四人训练有素地围上,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保镖,此刻提高了警醒,战斗力也迅疾提高,白若樱吃力地躲避着他们的攻伐,渐渐有些吃力。领头的男人一把捉住她的肩,利用反关节锁住了她,他得意一笑,终究逮住你了!“哎唷,疼!”
一道娇呼,可怜兮兮,柔侬的嗓音像绒毛扫过心尖,适才还凶悍的女子此刻一脸煎熬,双眸泛起了水雾,娇艳欲嘀。男人一时心软便放开了掌。眼瞧着似乎掌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腰身一扭退后半步,长腿一抬,直朝男人面门踹过,逼得男人难堪后退,不小心碾了同伴的脚,险些弄得四人一块跌倒。四人齐齐叹气,又中了这女人的道,丢丑丢大了!“空手道?”
一声轻笑传来。“错,是中国功夫!”
白若樱警醒回首,果真是那个男人凑近了,怨不得脊背一阵冰凉。父亲从来爱中华传统武术,恰好有好友是行家,她从小就跟在师傅麾下练习,虽讲没有多出类拔萃,但出门在外防下身还是绰绰有余的。厉烽饶有兴致地挑着眉梢,见惯了空手道、搏击等各类外国武术,倒难得听有人拿中国武术招摇的。于是他勾唇一笑,“你会轻功么?”
登巴萨的清晨最是明媚,灼亮的日光从椰树林中穿下,正映在男人俊逸的侧颜上,那轻轻扬起的唇角,划出最耀目的一道曲线,令人不敢直视。白若樱目光闪动,有些懵神,又不敢相信他会问如此白痴的问题,刹那间怔住了。疏忽间,男人半步向前,扣住她的肩,把她搂在了怀中,眉宇间的冷意完全散去,笑得似乎比日光更明媚,“兵不厌诈,跟你学的!”
隔着轻薄的布料能感受到他灼热的温度,属于他独有的霸道男人气息围绕周身,不知是靠得太近,还是那笑太迷人,白若樱脸一热,才挣扎起来。闲适搭在腰上的胳臂,就似一个可移动的牢笼,永远没抓你太紧,可你永远也挣不开,白若樱累得精疲力尽,还是无计可施。“阿烽,是你回来了么?”
蓦地,一个苍老而慈祥的声响传过,白若樱循声望去,车边不知何时站了些人,人众中的轮椅上坐着个虚弱的老太太,她正殷切地望着这边。老太太一出现,白若樱显著感觉到边上的男人连气息都变得柔嫩起来,厉烽立即放开了她,大步朝老太太步去,他半蹲下身子,柔声笑言:“姥姥,是阿烽回来了!”
乖巧!白若樱惊得下颌都要掉地上了。这跟方才霸道桎梏她的男人是同一人么?“厉厉少,老太太她听闻您要回来,硬是要我带她来门边,本来她的身子是不适宜离床的!”
轮椅后,特护小姐有些惶张地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