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带上她一块儿?可是……他是祁扬啊。祁扬嘴角扬了扬,脸上带着诡异的笑,下一刻背后又生出一条狐尾,连带着之前那一条,一并缠着阮软,将人提起,悬在空中。阮软懵了。玄幻世界的人都这么不正常的吗,说变就变的?上一秒还跟你唠家常呢,下一秒就用尾巴把人吊起来了?!这是人做的事?!哦,忘了,他不是人,是狐狸。祁扬坐在岩石上,一手撑在身后,整个人说不出的慵懒,眼中带着玩味的笑,又有种阮软看不明白的自嘲。不知道为什么,阮软觉得这时候的狐狸看上去……很不一般。明明是少年模样,身上却有着一股子岁月的沧桑……哦对,毕竟是三百岁的妖精了,身上多多少少有些岁月的痕迹,很正常。阮软被自己说服了。“兔子,你们族中难道没有教你,若是遇上名叫祁扬的人,一定要先逃命么?”
祁扬啊,人人闻之色变的大魔王,多少人都盼着他死的那天呢。可偏偏又没有法子置这个魔王于死地。慵懒好听的声音传来,阮软回过神来,反应慢半拍地“啊”了一声,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她还没有回过兔族呢……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阮软选择了闭嘴。与此同时,祁扬也陷入沉默,看着阮软的眼神几番变化,终是玩味地笑出声来。呵呵,原来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兔崽子。那他……便带在身边玩儿吧。这兔子,或许是唯一一个敢跟他这么亲近的妖了。噢,还是因为无知。等她知道自己就是那魔王之时,恐怕可以直接被吓死了。真让人期待呢。觉得祁扬笑得像个神经病一样的阮软:“……”啊……这大腿是不是抱错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善变的狐狸又忽然同意了带上她这个菜鸡兔一起上路,不过总归是有组织的兔子了,阮软松了一大口气。这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行动真的是吃力。且虽然她不会死,但不代表她……不会痛啊!……黑夜来临,月光清冷得很。山洞外,不知何时,暴风雪肆虐而袭。阮软早已蜷在岩石边上睡着了,身上还搭着一条雪白的狐尾。祁扬依然盘腿坐在岩石上,调息着体内两股混乱的气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祁扬耳边都会充斥着那年厮杀的声音。一个个族人在他面前倒下……一条条狐尾被硬生生地剥离……那人举着红尾到他面前,笑得肆意——“祁扬,你那个顽固的父亲,终究是为他的愚蠢付出了代价啊——”……岩石上,祁扬身上已经渗出丝丝黑烟,雪白的狐耳和狐尾也正在从根往上一点点变红……是妖冶耀眼又嗜血的红。片刻后,祁扬倏然睁开眼睛,蓝紫色的眸子已经变成了嗜血的红,猩红的眼底一片杀意。“老东西,不还是让本尊逃出来了。”
“阿嚏——!”
角落里,熟睡的阮软被冷醒了,哆哆嗦嗦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睁眼就看到了门口一个影子。门口处,男子站得笔直,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轮廓,眉骨突出,鼻梁高挺,下颌丰满,看得出来,五官挺深邃的。身后,九只狐尾迎风晃动,火红耀眼,飘逸神圣。是祁扬。阮软愣住了,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兔耳朵。嘶……好疼!原来不是梦啊。可是……祁扬的狐狸尾巴,不是雪白的么?阮软愣神的功夫,祁扬已经移到她面前了。冰凉的手轻轻托起她的脸,阮软能感受到他尖尖的指甲,从她下巴滑至脖颈。好像只要他稍微用力,她脖子上就会立马多个窟窿。感受到手下的人轻轻颤抖,祁扬嘴边浮出一抹笑,一条狐尾忽然向前,缠住她的腰。他伸手将人揽住,大掌掐着她的腰,细细摩挲着。“小兔子……”“怎么害怕了?嗯?”
兔子被狐狸抱在怀里。说话间,祁扬吐出的气息尽数洒在她脖子上,阮软又是一个激灵,身子一抖,往前倾了一分,紧接着,脖子上多了一道伤口。“哎哟哟……”脖子上的痛意袭来,阮软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一把拍开了脖子旁边的狐狸爪子,捂着脖子开始嚎。“呜呜呜好痛啊,流血了流血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阮软现在对疼痛的感觉特别灵敏。她刚刚甚至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皮肤被一点点戳破时痛觉的一点点增强。原本就怕痛了,现在还越发敏锐了,阮软很想哭,当然她也真的哭了。“你看!就是你戳了!流血了……”阮软脸上还挂着泪,把沾了血的手摊开到他面前,一抽一抽地控诉着。祁扬眼神落在阮软的手掌上。白嫩粉红的手掌在月光的照耀下变得白皙,掌心处卧着一团血迹。祁扬视线忽而变得炽热,伸手握住了阮软的手,话语带着魅惑。“是啊,小兔子流血了呢……”“我来帮你处理了可好?”
阮软直觉不对劲。妈的,这老狐狸今晚上怎么回事儿?!怎么跟白天不一样啊?!虽然人还是那个人,狐狸也还是那只狐狸,但是这个反应完全不对劲儿啊?!这这这、这晚上的狐狸怎么比白天还勾人了?!阮软讪讪地后仰了些,下意识地伸手推了推祁扬。“咳咳,不、不用麻烦你了呵呵,就破了一个口子而已,我自己可……诶?!”
话没说完,阮软又被祁扬强硬地揽了回去。不仅如此,祁扬双脚微点,渐渐地,两人身子已经悬在空中,阮软唯一的安全感来源便是身上这条狐尾。“流血了,得及时止住。”
下一刻,祁扬一手抱住阮软的腰,一手扶着阮软的头,往旁边掰了下,露出脖子流血的地方。他眼尾已经泛红,伸出舌头舔了舔唇,尖尖的牙齿露出来,对着阮软的脖子贴了下去。“嘶……等等……呜呜呜呜好痛……”……翌日清晨。阮软醒来的时候,山洞里只有她一个人。还挺奇怪,她怎么睡到岩石上去了?她明明是……不对!昨晚她……脑子里闪过一些片段,阮软呼吸都浅了,哆哆嗦嗦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当然什么都没有摸到,光滑得不行。但是阮软的感觉还在。她记得,昨晚上,血液从全身汇聚到脖子那个口子上,再被狐狸一点点舔舐吸入的感觉……这狐狸怎么还要吸血啊呜呜呜……这他妈,不是个行走的吸血鬼么?!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她肯定会被老狐狸吸干的。光是这样想想,阮软就不禁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得重新抱个大腿!趁着祁扬不在,阮软一个翻身,跳下岩石就要往外跑。开玩笑,不跑还等着给狐狸当血库么?!“去哪儿?”
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声音,阮软一个急刹车,却还是撞在了祁扬身上。祁扬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又拉着人往山洞里走。“外面正在刮风,你出去了就会被削秃了。”
阮软:“……”过分了这。阮软不动声色地推开祁扬的手,干巴巴地笑了笑,又默默后退了两步,跟祁扬保持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