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林书雅想让她到叶家住几天,就让他去学校接她,他踩着下课的点去的,在电话里就说了四个字“学校门口。”
老师正好拖堂,她晚了几分钟,在校门口看到了穿着高中校服的他,正一脸不耐烦。“慢吞吞的你是乌龟吗?”
她没敢回话,像做错事的孩子,低垂着头认错。“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一路上他都冷着脸,可见是非常不情愿去接她的,连话都不屑跟她说。第二次是高二放寒假期间,她回外公家,小姨带着夏唯安和夏文浩两姐弟探望外公,那天天气特别寒冷,外公不让他们出门,但是夏文浩非要说去钓鱼,夏唯安宠弟弟,把她也拉了去。外公家不远处有一处鱼塘,里面养了不少鱼虾,还种了莲藕,夏文浩每次来都会跑到这里玩,小孩子觉得钓鱼很有意思,能钓到鱼加餐更有成就感。本来她在一旁没参与,夏文浩的鱼钩动了,姐弟俩费了力气都没拉上来,就叫了她帮忙。后来不知怎么的,夏唯安脚一滑,一头栽进了鱼塘,夏文浩呆呆愣着没反应,看着姐姐在鱼塘里扑棱。还是她跳进去把夏唯安拽到岸边,夏文浩才把她们拉上来的。冬天的水冰冷刺骨,像尖刀刮着她的骨头,上岸后她瑟瑟发抖,当天下午她和夏唯安都发了高烧。叶斯言打电话轰炸她的时候,她还一脸懵圈,脑袋混昏沉沉的,整个人浑浑噩噩,好一会儿才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这么冷的天竟然推安安下水,你这是要她的命!”
她明明不顾严寒下水救夏唯安,却成了推她下水的凶手,真是可笑。更讽刺的是,夏唯安姐弟俩没有澄清,夏唯安还当着外公外婆的面帮她求情,说表姐不是故意的,不要怪她。外公倒还好,没有责骂她,她发着烧,对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外婆却上前打了她几下,劈头盖脸地骂她狠毒,还让她在屋外下跪反省,外公不同意,两人吵了起来,最后她晕过去才免了下跪的惩罚。那个时候她知道了夏唯安的真面目,以前的种种,都是夏唯安的杰作。叶斯言一开始明明也挺喜欢她的,对她态度也很好,可后来却渐渐地厌恶她,甚至觉得她面目可憎。可笑的是她竟然还被夏唯安说动,鼓起勇气跟叶斯言表白,简直是自取其辱。今天是他第三次给她打电话,又不知会是怎样的责难。学校旁边有一条宽大的胡同,里面开了很多小饭馆,她收拾紊乱的心情,慢慢朝胡同走去。其实她大可以不理会他,可她还是想知道,这次是不是又跟夏唯安有关。叶斯言看到她,淡淡地道,“上车。”
洛洛皱眉,最后还是上了后座。“什么事让叶总亲自跑一趟?”
除了那天跟夏唯安见过面,她不记得这几天有见过她,还发生过什么冲突。叶斯言二话不说,却发动了车子。“叶总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学校越来越远,他却没有一点解释的意思,她顿时黑了脸。一个鼓鼓的信封递到她面前,“拿着。”
“叶总不说清楚,我可不敢要您的东西。”
“这是你应得的。”
说完就松了手。应得的?叶斯言从后视镜看到了她皱着眉头,防备的表情,胸口有点堵。他是洪水猛兽吗?“儒先生的画帮了我大忙。”
言下之意,地皮顺利买到了,后期的工程项目也能进行。云洛洛拆开信封,看到两沓整整齐齐的新纸币,估摸着怎么也有十几万吧。“叶总不必如此,我没想过要回报。”
“我不习惯欠别人人情。”
她帮了他,这是她应得的,他不想一直记着她把儒先生的画给了他这件事。“是吗?叶总欠的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都还完了吗?”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说清楚。”
他还欠过她人情?他怎么不记得。“没什么好说的。”
忘了就忘了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奢望什么?“这些钱,叶总还是拿回去吧,我不是乞丐,不需要你的施舍。”
“云洛洛,你就这么喜欢曲解别人的意思?”
“呵,从叶总口中听到这句话,真是让我惊讶啊。”
叶斯言不喜欢她的冷嘲热讽,自从跟她结婚后,这女人就颠覆了他对她的印象。“你帮了忙,我付钱,算是奖金,我不想欠你。”
“叶总会让我觉得,我是把儒先生的画卖给了你。”
“你完全可以开价。”
儒先生的画值钱,对他帮助很大,她其实可以拿着那幅画跟他狮子大开口,然而她却什么都没要,画还是托经奇交给他的。特别是她现在很穷,宁愿当服务员也不愿用叶家的人,这女人真的让他很意外。云洛洛冷笑,“叶总似乎认定我是个见钱眼开的人,那我不如把画卖给盛天耀呢。”
叶斯言:“……”的确,她要是把画拿到盛天耀面前,盛天耀一定会给她很高的价钱。“你嫌少?”
二十万的确不足以买下那幅画。洛洛将纸币塞回信封,将信封放进了背包里,“既然是叶总赏的,我也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钱嘛,谁不喜欢?”
叶斯言不知怎么的,竟然松了一口气,他似乎不想看到她拒绝。“这钱让经奇送过来就是了,叶总裁何必亲自跑这一趟?有什么事就直说。”
“等下你就知道了。”
“希望叶总不要把我卖了就好。”
叶斯言额头青筋暴跳,卖了?也不看看她自己值几个钱!洛洛却在心里算着,二十万要还向日葵十万,还有十万,十一月份外公的医药费应该足够了。医生说三四个月的治疗时间,如果情况好的话就可以出院。这样就少了一大笔的住院治疗费,她也能暂时松一口气。当然这是往好的方面去想,钱总归得多赚一些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