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完饭,辛晓幸洗碗,任平生去送父母。“结婚了,是不是该搬去婚房了?”
任父笑着问。“不用这么着急,我还是先还钱给你们,然后再装修好,再搬。”
任平生笑着回答。“我们就你一个儿子,你不必和我们客气,我看还是再借你二十万,等你有空了再还。先装修了房子,再说其他的。”
任父笑道。“就是,成天住在公寓,也不是事。你毕竟已自己买房了,现在结婚了,更不必担心有人惦记。”
任母笑着催促。“也好。房子早点装修,住进去,倒也不失为一种好的方案。”
任平生笑着,“只是,你们怎么知道二十万就够了?”
“孩子,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你不会打算在你还没有足够能力的时候就大手大脚吧?你现在每个月的收入并不足以支持你奢侈。”
任父笑着敲打。“是。”
任平生感慨,“现在还多了一个未知数。”
“你还知道是未知数啊?”
任母嗔怪道。“当然知道。”
任平生笑着说,“我有预感,这个未知数是正向的,充满惊喜的。”
“你有这个信心,我深感欣慰。”
任父笑着。“这是必须的。”
任平生说,“我至今仍旧觉得奇怪,仿佛我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遇到的人,突然之间就来到了自己身边。”
“是不是觉得捡到稀世珍宝了?”
任父笑着说。“可不是?”
任平生说,“真有这感觉。我一点都不怀疑,这个姑娘绝对是善良的极品。”
“希望你一辈子都这么认为。”
任父笑着说,“有人说原生家庭对人影响很大,我可提醒你,她的原生家庭应该不太好,你多留意。”
“我会注意规避问题的。”
任平生笑着说,“倒也不用太紧张,清大的心理学教授都说了,原生家庭就是骗人的,关键看个人。”
“好,是我操心多了。”
任父笑着说,“儿大不由爹咯。”
“放心,怎么着,爹娘还是我的好爹娘。”
任平生笑了。送父母回到家,任平生愣了。床上躺着一个老太太,辛晓幸正在忙碌着收拾各种各样的东西。“这是谁啊?”
看着老太太穿着刚给辛晓幸买的新衣服,任平生纳闷了,“你妈?”
“哪里可能是我妈啊,我妈现在应该在丰台。”
辛晓幸叹了一口气。“我刚刚出门,想要去扔了垃圾回来。结果,这位阿姨突然从垃圾桶附近冒出来,抱着我不断哭着,说女儿回来了,太好了。我问了半天也没有问出一个头绪来,问了问周围的人,也没有人知道她家到底在哪里,所以,我已通过110向民警报备了信息,先将老人带回来了。“”老人就这么跟着你了?“任平生笑了。”
是啊,我看她浑身脏兮兮的,估计有十几天没有洗澡了,就劝她洗了一个澡,将她的衣服洗干净了,刚晾上。“辛晓幸说,”你觉得会不会有人和我长得很像,以至于老人误会了呀?“”唉,你太善良了。哪有这么误会人的啊。“任平生笑了。”
今天晚上看来我是没有地方睡了,你放不放心自己陪着老人,如果放心的话,我去开个宾馆将就一晚上再说?“任平生追问道。”
老实说,有些害怕。“辛晓幸很无奈地说,”我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的,我就多了一个妈,而且是那种生怕我离家出走的妈。你回来之前,她刚睡着。睡着之前的那种态度,让我完全觉得不可思议,她仿佛是完全害怕我会离开她的样子,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我。“”看来也是一个可怜人。“任平生叹了一口气,”好吧,为了老人短暂的和女儿团聚的日子,我勉为其难打个地铺。“”嗯,看来要委屈你了。“辛晓幸也很无奈。”
周末够折腾了,都早点洗漱休息吧。“任平生觉得他的人生突然变得戏剧化了,仿佛一下子从此前一成不变的状态走进了色彩斑斓的光景。这结婚便是救人和帮助陌生人的节奏,着实不是一般的有趣。看来,这家是必须要搬了,否则,家里多住一个人,就得打地铺,这日子还怎么过呀?还是父母有先见之明,坚持要任平生赶紧装修婚房入住。这不,钱还没有到,需求先到了。任平生领证的这一天,很忙,很累,很新鲜。他在日记中写道:2001年7月8日,结婚领证。妻子昨天刚认识,今天又让我认识了一位她都不认识的”妈妈“。真不知道这位”妈妈“会住多久,才会离开家。无论如何,任平生也想不到,老人一觉醒来,立马弹跳起来:”这是哪里?“”这是家里。“辛晓幸安慰道。”
不对,这不是我家。“老人说。”
您不认识我了?“辛晓幸问。”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老人说。”
这年头怎么回事,不认识的年轻人都这么容易和其他人搭讪的吗?这可不好。“辛晓幸无奈地笑笑,任平生耸耸肩,端着牛奶和面包过来,送给老人:”阿姨,不管怎么样,先吃早饭吧。“”我不吃,我要回家。“老人说。”
我送您。“辛晓幸叹了一口气,说。”
不用。“老人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辛晓幸的衣服,直接穿着鞋子出门了。”
不许跟着我!“”好,我不跟。“辛晓幸说着,听话地闭上眼睛,等候老人离开再想办法跟上去。结果,她万万没有想到,老人竟然一溜烟跑了,跑得比她快多了。她终究没有追上。”
善良的妻子,我先去上班了,晚上见。“任平生等了一会,没有看到辛晓幸回来,于是戏谑地留了一张纸条,先离开了。”
善良的妻子!“辛晓幸很无语,她不知道老人到底为什么,昨天明明她怎么说都不肯放手,明明怎么说都觉得自己就是她的女儿,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翻脸不认人了?不过,辛晓幸也没有时间多想,给110去电话,说明了昨天遇到的老人的情况和后续进展。学法律的她,对一些事的处理比较理性。她相信,有些信息,报备一下,比没有报备要好。比如,昨天那位老人,定然是有过什么曲折的人生,她的女儿不知道是不是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以至于她要么精神失常,要么出现了记忆上的障碍,谁知道呢?想到老人昨天晚上的态度,辛晓幸想起了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