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宗主。很显然,答案绝不是一句简单的“唯情深耳”。奈何行船多时,余斗已无机会再问王肃。果真如他所言——往前走,还有更令人意外的事。……三日后,正午,西平郡码头。清澜江南绕西平,源头在噬魂山脉深处,行船至此,几乎算是终点。眼看一艘清澜宗快船抵岸,等在码头的十余名清澜宗人立即上前。“唔?”
当先下船的孟雪青,看到不少同门登船搜索,一时不明所以,“你们这是……”码头上,一名中年剑客脸色发黑:“你船上之人何在?”
孟雪青细看一眼,行礼道:“原来是王钦长老——弟子回乡省亲,是独自行船呀。”
“你!”
王钦面露怒容,“此间事务,由本座负责。你若再行包庇,便是误了宗门大事!”
孟雪青只作不知,无奈应道:“弟子尊令,只是长老所说之人,弟子从未见过——还请诸位师兄搜查过后,替我锁好船只。”
王钦额冒黑线,心知对方是太子之人,不敢太过为难:“殿下年幼,难辨江湖利害。你与殿下亲近,须谨言慎行,善加引导!”
“长老教诲,弟子铭记在心。”
孟雪青嘴上应声,心里却道:好险!——此时此刻,一艘毫不起眼的渔船,早过了西平郡码头,在接近噬魂山的区域向北靠岸。下船的年轻男女,赫然是余斗、严雀。不过两人身穿白底剑标青衣,俨然一副清澜宗弟子模样。亦是靠这身衣裳,躲过了清澜宗江面巡察。“还是孟姐姐想得周到,衣服都替我们准备好了!”
严雀亦笑亦叹,“可惜,没办法去孟姐姐家里了。”
“以后总有机会。”
余斗警惕的张望四周,西平郡界,不比东边繁茂。荒野之中土石裸露,江风阵阵,掀起滚滚狂沙。炎炎夏日,此间地势平坦、植被稀疏,视野极好。两人步行向北没多会儿,西平郡城便遥遥在望。余斗、严雀毫不避讳,走向郡城南门。“……”才靠近城门,隔着十余丈的进城队列,余斗便远远张见,贴在布告栏里的通缉画像。他细看一眼守门弟子的服饰,向严雀使个眼色,两人脚步轻快,压根不排队,径直走到关卡跟前。城门下的清澜宗弟子见状,正待询问时,两人手里寒光闪烁,各自取出一枚做工精细的剑标信物。“剑……剑七!”
守门弟子一眼辨认,慌忙行礼,“见过师兄、师姐!”
甭管年岁,内门子弟通常不来看大门。而身份卑微的外门人员,见了正儿八经的宗门信物,当然得叫师兄师姐。余斗收起信物,冷声道:“盘查仔细些,路上听说,码头那边出了点事,或有可疑人员混入城内。”
“是,是!”
几个守门弟子连连应声,看他二人从南边来,只道是去执行噬魂山脉的搜索任务,不忘了嘴甜一句,“师兄、师姐,辛苦了!”
余斗面上嫌弃,却摸出一沓清澜银宝:“这日头晒死个人,与我买些瓜果来。”
一个守门弟子眼尖,瞅得那沓银宝数额不小,欣然接下。屁颠屁颠跑去城内街摊上,买回来好大一堆。余斗下巴一点,守门弟子便在桌前切了个西瓜,一手拿起一大片,递过来道:“师兄、师姐,请用!”
“嗯……”余斗满意的接了西瓜,也不问那人讨要余钱,吃口瓜、呼口气,道,“各位师弟务必尽心,早一日擒得那人,我等便早一日得闲。”
几个守门弟子当即领命。不仅未曾疑心,还暗自称赞:师兄稳重大方,是我等楷模!师姐真好看,好比那天上仙女下凡尘!于是乎,余斗、严雀各拿一片西瓜,大摇大摆进得郡城。……“你真敢!”
严雀吃了西瓜,噗嗤娇笑。余斗撇嘴坏笑,意思不言自明——连太子爷的云霄别苑都去过了,闯个西平郡城,也就那么回事。孟雪青曾言,清澜宗剑分七门,光是内门徒众,便接近十万!许多同门子弟,互相都不认识。此番行动人数众多,在外全凭信物识别身份。西平郡是阻截自己出境的最后防线,清澜宗弟子极多。两人手握剑七信物,自然能够以假乱真!闲走多时,不觉靠近城中。孟府位于城北,若再大胆些,还真能见到孟雪青。余斗目光索寻,心知放自己的是王肃,而非清澜宗。孟雪青下船之后,定遭宗门监视。昨夜一别,须待两年之后,才能相见。心间正有感叹,对街茶肆里,忽然传出一个轻灵的女声:“碧落香销兰露秋,星河无梦夜悠悠。”
“灵妃不降三清驾,仙鹤空成万古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