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三少一定是知道你媛交了才撤资的。”
“滚出S大,滚出S大。”
祁染抱着头,让自己缩在一个安全区里,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挣扎。这样的生活过了三年了,她知道解释没用,挣扎没用。当别人看你不顺眼的时候,你说再多都没有用。她只想熬到毕业,拿到毕业证,将来可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有一个可以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未来。而且,现在校长和陈博士都还在,大家应该也过分不了多久。然而,她错了。焦头烂额的校长和陈博士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留下来看现场发生的一切,在储夜凡离开的那一瞬间,他们两人也跟着离开了,只有于洋费劲地维持着礼堂里的秩序。“大家冷静点,大家冷静点。”
于洋爬上桌子,扯过话筒大吼,“我知道在场的人都向这个文化基金发起过申请,但是储家撤资跟祁染没有关系,大家冷静下来。”
“怎么没有关系?如果不是她给储三少戴了绿帽,储家能愤而撤资吗?”
啪一个装着水的水壶重重地砸了过来,于洋立刻趴在祁染身上,水壶重重地匝在了于洋的身上,痛地他一声闷哼。于洋咬着牙,怒吼:“谁扔的,谁扔的?”
“不会有人承认的。”
祁染抬起头,冲他笑了笑,“谢谢你,于老师。”
说完祁染提着书包弯着腰,飞快地往出口跑去。“她要跑,她要跑。拦住她。”
一个人眼尖地看到了她,所有人都不再跟于洋纠缠,所有人都向出口涌去。然而就在大家都挤向门口的时候,祁染飞快地冲过演讲台,然后从二楼大开的窗口跃了出去。那一瞬间,于洋觉得自己的心就此停止了,其他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跳惊呆了,一时间空气静止,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不!”
于洋疯了般地冲了下楼去。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她不会跳楼死了吧。”
“不会吧,才二楼。”
“下去看看。”
然而等他们看到窗台下那片被压塌的灌木从和空无一人的绿荫道时,所有人立刻都气得牙痒痒:“被她跑了。”
于洋松了口气,整个人几乎瘫坐在地上,失笑:“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笑着笑着,脸颊渐湿,而在那一瞬间,他也明白了自己对这个一直以为自己庇护着的学生的真正感情。祁染背着书包一瘸一拐地走在街上,仰着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重重地叹了口气。真是衰神降临了。然而,刚叹出的一口气还没有缓过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在她身边嘎的停下。一只刚劲有力的手拽住了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拽上了车。车门砰一声撞上,汽车飞驰而去。这一连串的动作快而连贯,祁染为自己退缩的反应感到恐惧。这才不过两天没休息好就已经衰退成这样了吗?当她看到身旁一脸冰霜的储夜凡时就释然了些,这个男人的力气和速度确实不是她在疲劳的状态下能应对的。有了昨晚的经验,祁染决定沉默,以不变应万变。因为这个男人说的话不一定会跟她问的问题有关。“你好,嫂子,我是欧颜,这家伙的好朋友。”
欧颜从副驾转过头,笑眯眯地跟祁染打招呼。“你好。”
祁染拘谨地冲欧颜点了点头。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笑眯眯的,但是跟储夜凡这样的人是好朋友,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大善人。但是既然话已经开了,既然还是乖巧的跟储夜凡打了个招呼:“您好,我是祁染,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储夜凡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丑八怪。”
丑八怪?祁染一怔,随后不由笑了。她现在可不是丑八怪着。原本整齐的辫子早已乱成一团,还顶着各种灌木的叶子,衣服也被扯的乱七八糟,折了一条腿的眼镜还挂在脸上,简直要多丑有多丑。不过,那又怎样?女为悦已者容。他又不是她喜欢的人,她有什么要介怀的。车开了很久,跨了半个城市,穿过远郊的一片林子,来到一片巨大的庄园里。祁染突然有点懊悔,原来这个林子离自己的小院子只有三四公里,而那天晚上她竟然还沿着下水道,一直进了城又绕回来。庄园是很欧式城堡建筑,中间一座钟楼,两边有两座塔楼,大门前有一个巨大的喷泉池。车穿过属于庄园的巨大草坪后,在喷泉前停下。储夜凡冷冷地扫了祁染一眼:“下车!”
祁染乖巧的下车,跟他做对没有好下场,她暂时顺毛摸,看看对方想做什么再说。储夜凡跟着下车,下巴傲慢地点向喷泉方向:“洗干净再进来。”
纳尼?在喷泉里洗澡?祁染睁大了眼睛,这人莫不是有病!“那个……”祁染试图跟沟通。然而储夜凡直接无视她,看向跟着下车的罗西,“给她找身衣服,把车换了,脏!”
哈?眼看站这尊大神准备飘逸的离开,祁染连忙冲上去拉住他的衣袖:“那个你找我来什么事?不如有事您直接吩咐,我就不在你家洗澡了。”
储夜凡冷冷地扫了一眼她拽住自己袖子的手,祁染连忙识趣的松手,讨好地笑笑。储夜凡脱下衣服,扔在地上,冷声道:“洗干净,进来。”
罗西在一旁解释:“祁小姐,少爷不喜欢重复,请这边请。”
我还不喜欢被人欺负呢。祁染压下翻白眼的冲动,知道正主惹不起,转头跟罗西商量:“不如这样,我就站在外面,你帮我问问你老板有什么事,然后你帮忙传达一下,可以吗?”
那个死男人,现在总不能在休息吧。“不可以。”
罗西一口拒绝,“祁小姐最好不要违抗少爷的命令。”
好心的解释,“这里不会有其他人出入,祁小姐不用担心。”
我信你个鬼!昨天晚上我就看见你家四处都藏着人。祁染撇嘴,低着头跟罗西一起走回喷泉边。她当然不会洗澡,但是她也没有走。从昨晚到今天,她敢保证储夜凡一旦认定的事,没有结果她是走不了的。起码,当着他的面走不了。有钱,有权,就是可以这么任性!